文章生活随笔

故乡的小河范例

本文已影响 9.94K人  三文鱼

离开故乡三十多年。儿时那夕阳西斜的余晖,炊烟袅袅的村落,灯火阑珊的夜幕。原本这都是刻骨铭心的记忆,随着移居城市慢慢变淡了。唯独家乡那条小河,让我触感心怀。

故乡的小河

春天气温缓慢的升高。嫩绿的芽苞悄悄地爬上枝梢,又快速地生长,并慵懒地甩动“发梢”。柳条像羞涩女孩额前的那束刘海,在微风的鼓动下舞动。大人看见河柳枝条抽长了,便拿上镰刀割上一梱编织家用的篮子和土筐。

小草透过阳光掀开厚重的冬被,探出了小手;桃树吐出嫩绿的芽尖,迅速地张开粉色的桃瓣;猫冬南疆的春燕又折返回来,蜻蜓点水般的在河面舞蹈;鸟儿落上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

盛夏的小河最忙碌,清亮的河水诱来大人和孩子。傍晚时分,劳作一天的大人拿着干硬的毛巾,吸着拖鞋领着孩子来到小河。孩子那股高兴劲甭提了,扑棱棱地直往河里蹦。水声和笑声在小河回荡。桥墩上站的总是勇敢的孩童,鸭子似的一次次爬上桥墩,又从桥墩跳进河里。

有回偷偷去过小河,被父亲发现了,狠狠地揍过一回。我纳闷:“父亲是怎么知道我去小河呢?”后来我想起了,是他边问边用手在我后背上挠过一道痕径,才肯定我去了小河。

小河洪峰来临时,场面很壮观。翻滚的洪水,顺势牵走田埂上堆放的稻垛。稻垛随着洪水来到桥墩经过一番纠结,很不情愿地再度离开。稻垛挣扎很有限,我无法忘怀它那种悲壮的场面。有水性好的年轻人,腰间系上绳索朝稻垛游去。这是最揪心的时刻,人声和水声伴着回声。稻垛似乎感到庄稼人对它的眷恋,顺势漂近河边。众人通力协作将一梱梱稻垛捞起堆在安全地方,也有稻垛再次卷走。或许它漂到另一块土地上,成为“移民”安了新家。

小河也怕盛夏的双抢。庄稼人抬来一台又一台抽水机,轮番作业地哄抢。那抽水机仿佛像大漠汉子,一口气想喝个精光。由于小河上游早早筑起拦河堤坝,小河很快干枯现了底。

那一年,父亲气喘吁吁地跑回家说:“小河的水不多了,岸上的人都准备下河捉鱼。”我顺势从墙头取过网具往小河跑去。几日不见,小河像个干瘦的老驱少了水份。仅剩的那点浑水,不时有鱼露出头来。久藏清澈河水的鱼儿,那知道一场厄运朝它袭来。机灵的瞧见露头的鱼儿,轻手轻脚地游去。随着水底的网兜浮出水面,鱼儿落进兜里跳起瘦弱的舞姿。

有了捉鱼的机会,随着父亲一起忙乎。

秋天,小河沿岸到处是丰收景象。田里铺满金黄的稻穗,地里飘出瓜果的香甜,梨子笑在枝头,柳树换上了金色的秋装。一片片树叶落进河里,漂在水面去了远方。

秋去冬来,小河并不寂寞。放学了,我们跑到河岸的草地上翻跟头。有时翻个四肢朝天,换来全是贼笑。天黑回家,遭到娘的一番训斥。

节假日回了趟老家。清晨被一束从玻璃窗户折射的光斑唤醒。起床后,信步走近小河。清澈见底的河水,宽宽的河床。觉得小河像条长长的丝巾,深情地缠绕着故乡的沃土,又像母亲生生不息地滋润着沿河两岸的子孙。依河墩上有一座新建的寺庙,逢九做礼拜。清晨寺庙里传出幽幽的钟声,有人在颂经。

走在回家的路上,微风拂过脸颊。我终于明白,家乡这条小河之所以总挥之不去,是因为身体细胞里仍然蕴藏着她的养分。她承载了我太多、太多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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