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酒慰风尘

从ktv喝完假酒出来已是深夜。

把客户送上出租车，微笑挥别直到看不见车尾灯，转身角落一泻千里，擦擦嘴角，心里痛快胃空虚。

又来到路边拦个出租，上车后报了目的，开车窗快吸两口烟头扔出个抛物线。我转过头抽风似的问了一句：大哥，你觉得人，生活难吗？说完我就后悔，这陌生人之间的话题太重。有点尴尬。

酒确实是狂药，让人们说得出做得出在日常社会环境里很不得体的话和行为。我们就应该是得体的人不是吗。酒醒一半，脸红一半。

广播声音相对较大，我瞟一眼大哥，应该是大叔。面无表情的开车着。索性望向窗外，全当这句话问向风，问向黑夜。

过了十几秒，广播声音小了，我回头看了看大叔，大叔看向我。调声音的手又重新放在方向盘上。

他说：难，不过也得活着，然后他给我讲个故事。狗血却真实。

一个处世不深的愣头青年很早就结婚生子。哥们朋友闲杂人等认识一堆。整天厮混于三教九流。一天一个哥们跟人酒后斗殴吃了亏。这青年二话不说找一堆人给哥们报了仇。第二天带了手铐。重伤害。所有罪名的窝头独揽怀中。一吃就是七年。妻离子散。

出来后听说当年被帮的那个哥们死了。

一无所有的时候亲人朋友也跟着搞出世态炎凉的悲剧。

那也得活着，他坚毅的看着我说。眼睛被红灯映的更红。我给他点烟。

后来青年成为中年，陌生城市干着被剥削的活。再后来遇见之前厮混的另一个朋友。要请他喝酒，他就去了。两天就吃了那一顿饭。撑的吐了，吐的全是整块的肉。

苟活也是活。那个青年如今五十往上，开大夜出租，穿行城市动脉。整夜接送孤魂野鬼，酒肉生灵。红灯停，绿灯行。总在目睹狂药过后那些人们的脆弱空虚。还有一个青年突兀的问题——你觉得人，生活难吗？

打车费23我下车给了大叔50。说别找了，谢谢。他确定一下是真钱后。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他说：谢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