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梦】烟的味道

夜已深，点燃一根劣质烟，从中寻找记忆的味道。

时光太瘦，指隙太宽，夹不住似水流年。岁月斑驳了往昔，太多美好遗失在岁月中，折换成了沧桑。那些年的青春里，曾华丽的奔跑与跌倒，亦曾为一个谎言执迷不悟，不顾一切的等待，往事埋葬了青春的繁华，待已成追忆，在那微风摇曳的阳台，点燃一根烟，淡吐烟云。

按下时光倒带，往昔一一浮现，夹杂多少泪水与欢笑，莫名的情感淹没了我，深夜，竟是如此冷。

那年在父母的希翼的眼神中考上了省重点，按照他们心中的那条线，我应该努力学习，考取一个好的大学，找一个好的工作，然后结婚生子，可不羁放纵的我，又怎甘寂寞。那一年我染上了坏习惯，学会了喝酒打架，成了一个不良少年，给本不富裕的家庭惹事生非，记得那是一次打群架，在那个时代，关系户很吃香，可贫寒的家庭哪来的靠山，再犯的我即将开除。那天父亲赶到学校，沾有水泥的裤脚显现了匆忙，“啪”父亲瞪着我，给了我一巴掌，气的发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淘，你是要气死我啊！”我低着头，害怕他那犀利的双眼，不敢与之对视。就那样在一旁默默的站着……父亲转过身，和颜悦色的给教导主任递过一根烟，手在半空中却戛然而止，教导主任脸色阴沉的摆了摆手“已经是再犯了，没什么好说的。”那一刻，我在爱面子的父亲眼中分明看到几分乞求与无奈，曾经那个挺直腰板的男人，不知何时，已默默弯腰，曾经那个视面子为生命的男人，如今却是如此卑微。一旁的我眼眶染红，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不争气。可泪光中折射的是无情的结果。

我停课回了家，那一夜，成了永恒，我无法用我那笨拙的文字，去描绘那当时的情愫。

夏末的风有些凛冽，可怎敌心凉。难眠的我去房外解渴。心怀愧疚的我步子很轻，当我转过墙角，时光在那一刻凝结成了永恒，我想一辈子也难以忘记吧，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父亲背对着我坐在门口的阶梯上，衣服略显单薄。他也许喝醉了吧，在风中有些摇晃，粗糙的指间夹着一根劣质烟，他深吸一口，又吐出。岁月让他在那一刻沧桑了几十年，昏黄的灯光折射在他那干皱的面庞，那曾经的刚毅在岁月中腐朽而去。我又可以说些什么呢，他的沧桑压抑的我喘不过气，明明一瞬，却像千年。转过身，任泪水在黑暗中决堤汹涌，他依旧在灯火阑珊处，任风吹袭，浓吸寂寞……我只恨自己无能为力，却又让他操碎了心，恨自己无知放纵，却以为这是青春的不羁。人生是不断的犯错，只当自己无力悔改时，才会追悔莫及。

后来啊

我转了学，戒酒，不再打架。重新走上父母心中的那条线……当这件事逐渐淡出记忆，那一仲夏之夜的永恒，却不敢忘记。

只是半夜醒来，习惯在微风摇曳的阳台，浓吸一口烟，从中追寻记忆的味道——那是苦涩中的香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