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生

（第一张照片）

——灵遁者

一个人的一生，有很多第一次。一般都是记忆会比较深的。当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因为家里穷，我从来没有拍过照片。所以我只能在父母的描述中知道幼儿时我的样子。

到目前为止，在我所有的照片中，我喜欢一张。我有理由相信那是我的第一张照片。我也有理由相信，那是我记事的开始。可能是4岁吧。

照片很美，有我和姐姐两个人。姐姐穿着碎花格子裙子，我穿着开裆裤。我们身后是绿油油的玉米。头顶的蓝天蓝的好像一块布。我没有笑容，却可爱的站着。我想我定是被摄像的人吸引了。

那张照片上的时间，仿佛定格在了我的脑海。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再次走过那块玉米地，就会觉得很美。就会觉得那阳光依然像那天那么亮，那么开心。

一个人的一生，有很多第一次。第一次穿着开裆裤的照片，我今天轻轻轻的把你拿出来抚摸，是为了告诉自己什么？

看着现在的我的容颜，我的眼神。我只会感觉鼻子酸涩，却不是很清楚，我要告诉自己什么？

好像那美丽的照片，最像最后的余晖，可以刺痛我的眼睛。作为一个男人，我一直觉得自己应该也必须像陕北的山一样。默默坚强。可是当我看到穿着裆裤，大大眼睛的我的时候。

我觉得他一定在对我说着什么。比如他朝我叫道：“叔叔，你老了。”我该怎么回答自己。我觉得我只能把头转过去。尴尬一笑。再或者他问道：“你怎么好些年都没有到这片玉米地玩了？大城市就那么让你流恋吗？”我再次无语。

轻轻的合上记忆中的第一张我的照片。我似乎明白了它所要告诉我什么。它要告诉我这片玉米地里的秘密，我永远也想不出来。因为答案我早就忘掉了，或者说我已经不是照片中的我了。

2015年4月8日

摘自灵遁者散文集《非线性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