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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影响 1.22W人  觞与落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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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回来过,当午后的阳光陪着阿楞折千纸鹤;我曾离开过,当淡淡的咖啡微醺着闲适的时光;我曾走过那片沼泽,当孤鸿飞过雨巷投下一只落群的影。

当昏黄的路灯拉长离人淡淡的愁绪时,诗人在捕捉飘渺的相思——月色静渡繁尘,零落碎语,凋谢执念,湮灭离殇。离人黯然神伤,诗人把酒对青天,不愿打扰。秋蝉收集散落的乡音,挂在风儿上,替远方的游子捎去相同的情思。村头的古井,看了几拨人的离愁,只有月儿陪它在岁月的脚步中追逐遗落的故事

当清新的四叶草躲闪失意女孩苦苦的寻找时,倚于围栏捧着咖啡的女作家在追寻遗憾的幸福——放任遗憾,因为回不去。任自己漂流在远海,看水母带着降落伞在流动的天空中找寻合适的落脚点,终于迷失在永恒的蔚蓝中。

当希腊许愿池仰望虔诚的信仰时,散文家坐在环形阶梯上,和他的小狗一起,等下一个投硬币的女孩——怀旧式的笔记本上是女孩的心事,是母亲的守护,是流浪猫的乞求,在花式喷泉的背后,从空中流泻到纸张的横排线条上,静静地,等着散文家把它们从围墙般的束缚中解救,再投放到捧书的孩子的梦中。

当,时间在走,我在等待静谧的午后熏染思念的烦愁,徒留爱琴海的传说带给自己的感动……

诗人是否是最清闲的人呢?他们把眼光投射到绿叶的国度,只为感受那一抹孤寂;他们把时间浪费在美好的小事上,只为理解那一点无奈;他们把脚步留在绵延的海岸线上,只为可能藏在贝壳中的纯美絮语。女作家是否总是敏感的呢?

她们在凌乱的脚步中找到失落的泪滴,她们在不绝的争执中觅得纯真的期冀,她们在纷乱的尘世中追逐透明的惆怅。散文家是否一致是无情的呢?他们看了离别的凄清,把怅惋彷徨写进幽暗的草房,扰了人的清梦,自己仍是安然等着下一个天使捎来的明信片——上面有着古老的故事。

他们听了哀怨的哭诉,把无措挣扎写进沉哀的钟楼,坏了人的清闲,自己确是清然等着下一艘船舶载来的西方黑童话——里面有着原始的祈愿;他们走进虚渺的太空,把北极星的孤单写进梦幻的宇宙,圆了孩子的蓝图,自己则是漠然等着下一个橱窗映出的圣诞礼物——上面有着迢远的传言。

这些疑问从我懂了岁月静好后就伴着我多年,原是用于他们,如今复加审视,竟似乎亦能牵强地用在我自己——我实是没有名家的风范,只是在多年漫心无所谓意义的阅读中冥冥地了解了一些孤寂的苦痛,有时实是无处发泄,竟也幼稚地将惆怅懵懂幻化作不成文的断章隐匿于复古的书页中。

天籁之凭托,到了我这儿也无法挽救地缩减成了简陋的文字。奈何底蕴之限制,实在无法将繁杂的思绪理出个所以然,便只能竭尽所能地用贫瘠的文字捕捉杂乱中较浅显易懂的部分作为遗憾的见证。然不知是怎的,竟也开始注意漂流瓶的悲伤,落叶的密语,乐园鸟的迷惘,是否也渐渐变得清闲而敏感,却也无情了呢。

奈何我的渺小与无知,过分的执着似并没有换回苦苦等待的答案。是我太贪心了吧,这岂是我能找到的;是我太自负了吧,这岂能是我能懂得的。于是检讨之后,开始收起我的执念,可仍是不知悔改地渴望上帝的眷顾——一个小小的提示,或许不那么苛刻吧?

我怀着如此的渴望生活着,企图在某个墙缝中找到上帝藏着的字母暗号,在某个雨后的涟漪中找到天使留下的指纹。我如此活着,带着期冀的执着与顽固,携着哀怨的挣扎与无措。但这似乎是一个沼泽——

我开始下陷,抓不到纷涌的尘埃来缓解这弥漫的恐惧:我不停地追着幻念中的隐秘跑,跑进迷雾丛林,直到终是看不清,直到惊觉我迷失在这路途。是我太清闲了吧,用驻足代替追着凌乱的脚步,看看有谁同我一路然却迷路。

我开始沉溺,迷恋这场追逐的游戏,恍惚中竟似乎不再执着于牵绊我泪滴的答案:我只好等,等到渐渐花开花落成为无言的伤痕,等到慢慢海天一线成为无影的纪念,等到不觉风花雪月成为平淡的山景,等到,我不再是我。

什么时候不再为葬花女落泪,又什么不再苦古人的春花秋月,不再流连寻不着的遗憾了呢?我竟开始去放任在意的它们的离开。我不明了,唯明了自己的改变。于此,亦能勉强地称上敏感吧,人说自己最不懂自己。

我开始奔跑,追赶曾经伤感的过往:那曾深深逃避的伤痕静静向我走来,附和着月的飘移是无言的心伤人,我疑心自己的泪,似已渐少地为了自己,更少地为了他们。因时间存在的纠缠会在菩提下了结,扰心他人仅带来自寻的烦忧,何必苦了自己。看,我的确是无情了呢。

我开始迷惑,曾经的执着是否只是青春的荒唐:向着清闲、敏感、无情的改变,我能分辨。我竟真的,觉着从前的自己可笑了呢。是天使的指纹吗?此刻却已不在乎了呢。

听闻岛是海心上的疤,对着心的不完整,学会淡淡一笑,说,看,海也有伤痕;听闻落叶是树的风险,对着周身的威胁,学会清清一瞥,说,看,树也有慌乱;听闻蝶是花的梦魇,对着亲人的离散,学会微微一别,说,看,花也有离愁。

诗人收起了被藏匿的笔记,复又与流年约见于迷离的法式餐厅,看白驹用过隙的时间遗忘掌心的无忌童言;女作家敛起了疏离的浅笑,回眸与韶华小憩于空野的熏衣庄园,听青春用虚掷的谎言掩藏肩上的记忆包裹;散文家倚靠着欧式的铁艺栏杆,转身与良辰荏苒于浪漫的塞纳河边,遇蜉蝣用羸弱的希冀描画脚边的灰色帆布鞋。

看着他们的我坐在庭院,看着我的人站在风里——那是青涩的眷恋。眷恋万圣节迷魅的南瓜灯,剪影下是丁香般的姑娘;眷恋圣诞节迷蒙的驯鹿,背影下是茉莉般的孩子;眷恋复活节迷绚的彩蛋,投影下是蒲公英般的浪人。

陪着他们的我待在田野,陪着我的人靠在月牙——那是懵懂的执着。执着和春花一起看画中走出的仙,和秋月一起听山间飘落的雨,和夏日一起数夜空盗梦的星,和冬雪一起品古屋遗留的茶。

我还需追寻什么呢,那已不经提及的我的执念,是时抛弃了吧,只因我的眷恋便是终章的序言,我的执着即为倒叙的扉页——

只愿:在如此的季节,凋零秋叶缠绻,铺尽通向乡野的林荫小道。我在这里,等待无言的邂逅。露珠里藏着的,是眷恋的归宿,无言,仅有繁花纷落,下了一段天国的花雨后回到树根,等待下一个,斜阳晖散的黄昏,我与它再次相遇在这落花的时节,伴着那无言的歌,沉溺在淡淡的泪痕中,迷失青春的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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