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哈密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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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密之行

哈密之行

一九八四年,我受新疆哈密市劳动科(那时哈密虽说是个地区,但市很小,所以只设科)的邀请,去该市新办的纺织厂当师付,去的时间是公历五月份,气候已转暖,由于我们是江南人,所以在生活上对于我们的照顾还是相当周到的,我们同行共四人,每个人还专门配置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在那个年代,这也应该算一份殊荣了。

哈密是一个地区,可是它的区域却大的惊人,比我们浙江省的总面积还要大上百分之三十。人口却少的可怜,不及我们的一个县。在这里,我才感觉到什么叫地域的广大,一个只有几十人的小工厂,它的占地面积却有几万平方米,在我们当地,这是不可想像的。可是在哈密,这是事实存在的。离开了家乡,来到了西域,如同来到一个安静的世界,这里没有噪音,,一日中有很多时间,是宁静的怕人,这里连鸟呜声都很少。由于人口少,那些人多口杂的现像也没有了。虽说是生活在城市中,城市的绿化也很不错,可是却看不到飞禽。当然,这也许是我疏忽了,没有注意到,不过在印像中,好像是没有看到过飞禽。

这是一个富庶的地方。水果繁多,而且这里的水果甘甜不是内地可以相比的,这也与当地的雨水少有关,虽说雨水少,可是却有着天山取之不歇的地下水可以供给。同样的产品,这里所付出的劳动成本,比起我们那儿要少多了。光是肩挑这一项,在我们那里物质的搬运主要是靠肩挑,而在这里,几十斤的物质也是往马车上一扔,我们那里的一茬农作物种下去,要经过多次的施肥、除草等多项劳作,这里,庄稼种下去,只要适时的灌溉一下水就可以了,这里的土质很肥,但却不会生草,作物的收获也不是我们那里多次施肥、除草所可比的。“勤劳与收获是成正比的”这句格言在这里失去了它的绝对价值!

到达哈密的第一天,晚饭是市劳动科请客。小四仙桌,坐上八个人,酒盅很小,估计也只有十几克,共有四桌人,大家轮流敬酒,四桌人员的轮流下来,这量也就不小了,而且这酒是高度酒,六十五度,我的酒量不行,可奇怪的是这轮流的敬酒下来,我竟没有醉!科长姓韩,是位河北人,他向我们介绍了民族风情,并再三关照,一定要注意民族政策,比喻说,在少数民族前千万不能说“猪”和猪肉“。这是当地民族的大忌。因为维吾尔族和回族信的是伊斯兰教!还有一位回族副市长,敬酒后说了让我们注意身体,慢慢习惯当地的气候后就马上离开了。

纺织厂为我们准备了一大套房子,里面设施都全,用的燃料是煤,这些都是厂家为我们备好的。白天的天气很热,与我们那儿相差无几,但一到晚上就凉快了,不盖被子不行的。有一点是我们想像不到的,那就是没有蚊蝇!有一次买了一块肉,放在灶台上几天没有煮,因为忘了,后来想起来,奇怪的是肉并没有腐烂!这在江南。只要几个小时就腐烂生蛆了!难怪以前在书本上看到,维吾尔族人将刚采下来的葡萄放在屋内凉干!

天热了,街上到处是水果,西瓜更是多,一次上班休息时(这里上班还有中途休息的时间)厂里的十几位女工去街上了,请我一起去,我没去,一会儿,她们每人抱着一个西瓜回到厂里了,我说,你们都买了?她们说,不是的,只是有一位女工为家里买了几百斤而已,其它的都是随手捧了的,“卖西瓜的不说”?我说,女工们说,不要紧的,这里都是这样的。我们同行的有一位男青年,经常一人上街,回来后,饭也不吃了,我问,你不吃饭?他说,饱了,街上的水果已吃饱了,而且不化一分钱!我问是怎么回事?他说很简单,在水果摊前抓一个水果吃了,然后说,不好吃!就这样在街上一路走一路吃。不化钱,肚也饱了!后来有工人告诉我们,当地的维吾乐族人很憨厚,也不太会算帐,但若遇到回族人就不同了,回族人是很精明的。所以当地真正做生意的都是回族人。有一次,我与同去的青年去买西瓜,,卖主是位维吾尔族人,我那位同乡称了七公斤西瓜,价格是八分钱一公斤,那里都是以公斤计算的。当结账时卖主算不了了,我那位同乡很调皮,马上说六八三毛二,我在边上也不敢多言,递过去五毛钱,对方又卡住了,于是我说,你只要找一毛八分就可以了。听起来是个笑话,可是却是事实。因为这是我亲身经历的!后来过了几天,我那位同乡还在说要找卖主说话去,因为这西瓜不甜!这是因为这些少数民族太好讲话了。当时我就说他,你不要过份了,要知足!不过你要是认为少数民族很好对付,那就错了。有一次,我的自行车在公路上被一位少数民族的青年撞了,前轮成了饺子形,我当然要找他赔,当时路上的行人也围观了过来,纷纷为我说话。那位少数民族青年就是反反复复的一句话:我不赔!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为我说话的人越来越少。围观的人全成了少数民族人。这时我也怕了,可是却找不到台阶下。这时一位少数民族的青年跑过来说,这很简单,他将车子放在地上,用脚踩了一下,饺子形的前轮被校正了,勉强可以骑了,我很高兴,这下可以体面的下台了!

少数民族一年有二个节日,这相当于汉族人的过年。我们在那里住了二个多月,恰逢当年的第一个节日,于是厂里放了假,领导亲自带我们去少数民族家拜节。记得在城里的一位女工,名叫古里巴哈,在她家我们玩的时间很长。她的父亲是位工程师,母亲是位中学教师,只有一个哥哥,也在乡政府工作。她的家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庭院里架了葡萄架,上面的葡萄随手就可以采摘。就在葡萄架下,放了一张小桌子,女工的父亲陪我们喝酒,令人惊奇的是,这酒杯竟是金子做的,二碟菜,羊肉和牛肉炒青椒。浅浅的二碟,每人一杯砖茶,用于吃馕饼子。馕是一种类似于面包的食物,但是却坚硬得很,要用手掰开,然后放入口中嚼,所以一定有茶,听说这种食物很养胃的。酒后姑娘在院子里跳起了维族舞,这是一种优美,又很文雅的舞。

在这里,汉族人也不少,大部份是在六零年时过来的,人员来自各省,我来这里也是一位浙江老乡介绍的,这些外来人员过来这里,原因很复杂,很多是在家日子过不下去了,盲流到新疆,也有在当地犯了事而逃到新疆,我的老乡就是如此。听说在经济上犯了事,老家无法耽下去了。逃到哈密,在这里开花结枝。不过大部份因为在当地生活不下去了而逃到这里的。显然,新疆是个养人的地方。

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望山跑死马”,这意思很明白,明明看到了山,这山就在前面,可是马儿跑得累死还是到不了山脚。有次,厂领导组织我们去巴里坤哈萨克自治县参加该县成立三十周年大庆。客车一出哈密市区,远远的就看到了天山,我们的途径就是要翻越天山。公路是直直的,没有一点弯道,天山就在前方,车行驶了几个小时,天山还是在前方,好像车没有动过一般。也许,这就是博大?这就是广阔?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词表达。

三十多年了,这三十多年是苍海桑田,哈密的变化肯定很大,当年的记忆也已模模糊糊,很想写下点什么,但又不会编造,只能是将当年留下的、至今记忆清淅的写了下来。这算作是我的哈密之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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