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记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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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主的便想起那句杜牧醺醺然时呷出的名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被雨水与酒水稀释的哀伤,淡而清,便如那清晨青石板小路上扫出的花痕,还得是昨夜微雨时簌簌而下的杏花留下的。这是清明。

记清明

为何年年的这时,都在缀着小雨呢,天上哪儿来那么多溪流呢?昔年外公笑得和蔼,对我念叨着:“这介子推的忠义还真不是咱一般人能比的,老天爷都哭了好几千年,看,还停不下来呐。”这话外公也是年年都要说的,继而又抚抚我的额头,“妞妞也要像他学学,忠义二字可得给我记住了。”我那时那么小,哪懂得什么忠义呢?便是现在,也只晓得扫扫墓念念早已不在世的祖先。我只会托腮,在一片烟雨朦胧中,想着那些个衣袂飘飘的年代,那位被后人崇仰的介公曾如何在年年的四月摘茶品茶,笑得儒雅风流。可这些都不过是孩童的胡思乱想,后来才知道,介子推是生在春秋时期的山西人,一路陪重耳流亡,功成后又退隐绵山,怎会采茶呢?身份时间形象全不对呀!活脱脱一位人民好公仆被我弄成了戏文里的翩翩少年郎,真是罪过罪过。

再大一点儿,清明便不是那个想来想去的时节了,我想,或许是我变得匆忙了,或许是外公的精神变得不济了。那些儿时的诗情画意在雨中淡得唯有丝丝缕缕,不细听细闻细瞅真是难觉察到。脑子总是乱哄哄的,装满了定理公式,天文地理,懵懂情愫,早没了丝丝缕缕的空位了。但我总觉得我那不是忙,而是怕。诚然,我是怕怀旧的,所以才故意去忽略清明,忽略她的雨丝和清凉,还有最重要的无端感伤。

小楼一夜听风雨,这种时节,谁敢怀旧呢?原是欢喜的往事,此时此景回忆起来,都如张了青荇般挠得人心直荡,酸酸楚楚的。不敢怀故友啦,因为斯人已不知在何方,不知那里是否也在漾着雨,连“天涯共此时”的机洽都没了。不敢怀故事啦,因为斯事已不来梦里多年,若此时怀念,颇有“近乡情更怯”的意味,与其默默为之流泪不如让美好留在曾经。不敢怀那历朝历代的古人古史啦,因为正如王羲之笔下的兰亭序,今人怀古,却不知百年后又是谁在怀念早已无知无觉的我们呢?

那便不怀旧了吧,这清明于我,既无臆想,也无感伤,岂不正好?可不免还是要吟诵几句,写下几句,可见中国人骨子里便是诗情画意的,多悲春伤秋的。帘外花开了不少,在水汽中溶溶的一团团,模糊不清的红与绿,可见清明感伤的不仅是人,连花呀草呀也跟着惆怅了。

因而我这伤情,也便有了根由和慰藉,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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