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苏州游记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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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是我到过许多地方后,认为与诗词中的浪漫想象最相符的一地了。

苏州游记

早晨煦暖朝暾播撒街巷,无论是人力三轮,老式的厨具店,街边的木具厂,藏巷中的祠堂,都透露着这座城的古里气,各式天花、藻井、彩画、匾联、佛龛、壁藏、栅栏、字画、灯具、幡幢到板壁、碧沙橱、帐幔和各种形式的花罩、飞罩、博古架炉鼎都散发着对这份态度的执着,即使是城中心,也不乏经典的白墙黑瓦拱檐的老屋旧巷,像是恨不得把全城的西餐店也给做成这样式。到苏州,我最感兴趣的不是景茂雅舍,而是当地方言,吴侬软语入耳,是带着吴越女性阴柔的美感,丝绸、园林等苏州之属便拥入脑中。若说川渝滇及至陇南语系有共通之处,能一系方言走遍西南西北,就是猜也能八九不离十,吴侬语系便是真真的让外地人不知所云无从猜度了。

我热爱旅行,走遍四方一为尚景,二为美食。来前看了许多汪曾祺、梁实秋等大家写的散文,从《雅舍谈吃》《故乡的食物》《人间草木》到《老饕漫笔》,松鹤楼得月楼写到大客堂,特别其中对苏浙食物形态及讲究复杂工序的描写,令人神往,垂涎三尺。于是一早便到了名绿杨馄饨的老店,一碗绿杨高汤虾仁馄饨搭一笼蟹粉小笼,本期望梁实秋先生笔下“薄皮透光,摇摇欲坠”的小笼与想象中却是大相径庭,厚皮腻味,咸甜的传统也实在不合川渝的口味,在失望叹息的同时,也感叹梁实秋先生的妙笔生花,当时让我实在地馋了好一阵子。虽说不如川菜合口,但江浙菜的理念,是保持本真,我吃过的笋炒肉丝、周庄小炒、莼菜银鱼等,白油淡色,也是值得让人回味。一座城的名若人名,“苏”字温软精致,让人浮想联翩;如果说一座城就像一个人的话,苏州的性情便是小巧腼腆,像一个小家碧玉的美眷,三天苏州游玩,我发现许多餐馆皆是小勺舀饭,也让我真是合了她的性情,让我哭笑不得。

到苏州,为的是看古城水乡,这与我自己的旅游宗旨的背道而驰的。我是极其恨古城之属的,一片古城,全是商店吃食,完全就是一条商业街,毫无景致可言。然而对于一个内陆人来说,从小读了无数鲁迅文章中水上的阡陌交通,看了许多图片,也不由地有着对水乡的向往。

要进周庄古镇,先走水路,水路的交通是我在川渝之地不可想的,枯木芦苇,丛漾芦花,鹭鹰鹈鹕留碑住,雁立桩头渡河人,舟过泛波阑烟雨,长桥数百米,有道是“涛声依旧到枫桥”,也不过此景,这是内陆没有的湖属细腻美感。而周庄虽是人多,但不影响她的静穆和美感,骨子里的细腻和小巧精致是没法磨去的,进周庄见:蜿巷蜒弄,水行陆道,临浜窗牖,黛瓦驳墙,花雕梨木,檀香乌轮,铜绿成斑,亭苑门环,茂柳央央,垂饮溪流,油伞花绘,桥头女子裳,撑得心犹醉,笠翁船夫,唱舟苏调,宫商徵羽,婉转入耳,绕留芳河,花灯焰火,双桥听风,临窗品茗竹,拦船玄青帐,黧仓剪烛火,听笛到天明,若是独游只听得游人昆山玉碎,风兰泣露,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想定是此情此景所感。拙政园,狮子林的园林,是苏州园林的代表作,可不是内行人,也端详不出端倪,其格局排布在我看来,也不若周庄美得纯粹,腼得可爱。

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虽是宝玉杜撰,但搬到苏州身上,也算合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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