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拾得一缕秋色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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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尾,二十四节气中的小雪已过,冬至未至。南方城市每一年的气温似乎都是在不经意间降下来的,在不知具体何时弥漫全城又悄然散去的桂花香里,一场雨倏地带来了属于秋末的凉意。桂花落后,哪怕雨后接连几日都是艳阳天,温度也不会回归到夏日。

拾得一缕秋色入怀

这时节,椿树开始落叶,随着树叶一同落下的,还有树枝上摇摇摆摆的锈褐色种子;乌桕树的叶如同蜡染的布,却是从星星点点的黄渐渐晕染成大片惹眼的红;簌簌落下的银杏似乎不愿让人多欣赏明媚的金色飞舞在风里的风光,火急火燎地归根大地,落叶的速度快得惹人惆怅。

山中大多都是四季常绿的树木,入秋之后会转色的基本就属香枫和桐树,不过山林多野草,在数年未得什么人上山的情况下,山中的秋色只能在山下赏。都说“红枫如火”,其实能如红成火的枫叶却不多。枫叶从失去绿色开始,便会渐添黄色、褐色、红色甚至紫色,感兴趣的人会发现,一片枫树叶的颜色可多达十数种。如火的,不过只是百里挑一的、被人莫名因颜色稍显纯净而“眷顾”的幸运者。

我素来喜欢枫叶,近年来,入秋之后总是忍不住徘徊于各大公园、校园或是城中长街小巷的枫树下,只为了拾得几张心仪的树叶书签。其中很好笑的事是,为了陪伴一位时间不巧无法白天进公园的朋友拾枫叶,我们曾夜里打着手电筒在公园的山脚枫林里低头寻觅,活像几个小贼,偷秋色的贼。

往年进入深秋后,风里都会藏着野菊的香,今年也不例外。略微苦涩的味道似乎在提醒人们,此时正是摘野菊的季节。

野菊,野于它生于山坡草地、田边、路旁、河岸等少人走动的地方。人迹罕至,不代表毫无生气,相反,有些地方甚至热闹得很,例如野菊花丛。

走在河岸旁,在野菊花丛边驻足,只见三两蜜蜂于野菊丛中忙碌,嗡嗡作响,它们眼里似乎只有花,直至人将手伸于身旁才稍稍避让。春有百花秋有月,朝有晨露夜有霜,一日过了,你能看见一群蜜蜂离开花丛,但第二日你再来时,又会见到一群蜜蜂在丛中振翅,你不知它们是否是同一群,只觉它们呆头呆脑,似是不知春秋,看久了,竟会在觉得好笑之余又有些羡慕。

秋季,偶尔也会跟荒凉扯上关系,尤其是在忍不住伤春悲秋的人眼里,万千颜色都似乎变成了荒芜。然而现实里,秋季是一个适合做许多趣事的时节。

这时节,适合为即将到来的冬季屯粮。在阳光格外好的时候,将水煮过的红薯剥皮,切成适当的大小后放到竹筛簸箕里,再将簸箕置于太阳底下暴晒,不出三天就可以吃到甜而不腻的红薯干。这是冬季上佳的小零食。

这时节,适合下水摸螺。趁着冬季的寒意还未来,趁着水浅,不妨冲进水里,感受这秋末的江水温度。

其实,此时的江水已经让人能感到明显的凉意,肌肤触及水面时会忍不住打个小激灵,待适应了江水的温度,便可以缓缓走入水中,开始弯腰,伸手入水底翻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拾起贴附在石壁底下或是半藏于泥沙中的螺,那些狡猾却味道鲜美的螺。

这时节,适合外出赏景,看那江边水浅,野花满堤岸,水中藻荇交横,蜻蜓立于岸石,桥下波光粼粼。

这时节,适合将往年压进书中的树叶书签拿出来晒晒阳光。

这时节,适合忙里偷闲,于万千斑斓里拾得一缕秋色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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