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她摘要参看

本文已影响 7.17K人  塔塔西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她

梦到一场烟火,海水之上繁丽且喧嚣的烟火。火光照映到暗黑石礁上,红色光晕落入深蓝海域,如同一句惊叹。潮起潮落,不断回响。通通收入眼眸恍惚间窥探到神明的呓语。

“前面是一片森林。”“再往前走,”“有山。”“你不必保持沉默。”

“沉默是坚固的武器。”

“但你要懂得倾听。”

“我在倾听。”

“看到山麓与萤火虫了吗?”

“很亮。”

如同自我问答也如同有人陪伴,他们共同攀爬一座山峰,在乡村的深夜里。登上顶峰后得到前所未有的心灵归属,归于黑暗,归于平静。梦里的山峰与外婆家乡的山峰极其相似,只是萤火虫又是在极遥远的上海才出现过的昆虫。它们身后有光亮,聚集起来犹如大片繁星。瞳孔染上莹亮斑纹。

“想念她吗?”

“她经常在我的梦里出现。头发打理得整齐,穿蓝色衣裤。但我并不确定这是她还是年老的自己。”

“想念她吗?”

“很想见面,但我明白这世间的规则,我们都是平凡的人。”

生离死别,世事变迁,都是规则。一些生命消亡了另一些生命衍生出来。一切都如此自然。而她终究残在于过去也终究会被遗忘。如同大海泛起泡沫终究碎裂一般,无任何凭证证名他来过这世间。

自她重病以来,很少回去看望他。那时的她已经退化如孩童一般,头部受过重创加之手术的摧残,这个世界在她的眼睛里已然颠覆。她经常把我认成我母亲,有时会急切地唤我的乳名,我在她面前她却仿佛看不见。家乡的河流因为工业扩展变得肮脏浑浊,我站在桥上回忆起童年时与哥哥们提着凉鞋穿过湍急河流竟觉得那只是一个梦,冰凉潮水划过脚趾有细小的虾米亲吻脚掌。这样的日子会下雨,初夏潮湿而暴躁的大雨。而外婆拿者伞等在桥边,雾气模糊了她的面容。小镇背后是大片耸立的青色山峦。雨滴击打在树叶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慢点,慢一点,别摔倒了。”她大声说。我只觉得这样美,与山峰雨雾一起走向我的她这样美。如今再次梦到这般场景,结尾有洪水将梦境淹没,一切停止声响。手心有微弱的濡湿。

她从未这样绝望过。身体不能动弹,想要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她的每一天都仿佛在梦中,身体却痛的真实。她握着我的手,误以为是母亲的手不肯放开,说话近乎呻吟,她说:“痛。”一直重复。额头出很多的汗。母亲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眼泪如涌起的洪水,我不知如何安慰她也不知如何安慰自己只能沉默。门外马路边有汽车经过留下刺鼻烟雾,我们都睁不开眼睛。

人类的情感在面对疾病与死亡时竟如此磅礴而廉价。我不知道她是否在挣扎或者说她已放弃挣扎。

下葬当天有雨,细小预雨珠落在皮肤上有钝重痛感。我不敢看向母亲,米白色纱布覆盖在她的头顶,这是家乡世代以来的传统,亲人离去要以白色纱布系与头部以显示内心的悲痛。若仔细观看能发现母亲头上的白色发丝,她还这样年轻。在天色微暗的时刻她成为孤儿。清晨缥缈,大海把透明染做深沉,森林把纯净映为绚丽。深蓝,墨绿,轻薄而沉重。外婆的身体逐渐被土壤掩埋,我站在一旁不被允许接近,顷刻间身体犹如被冻住,这样冷,这样寒冷。你却不愿再看一眼我。

“婆婆,我回来看你了。”

掩秘的珠宝陵藏

冬日里沸腾的烟火

他逃亡他们逃亡整个世界的逃亡

屈身于木板中的暂时躲藏

手指冻僵

神明的王冠戴到喜鹊头上

灰色倒影是我的悲伧

围困的城墙你应该绝望

肌肤冰凉藤草长到手腕上

你说灭亡就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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