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的孔子

阅读和谐，必得阅读孔子。这位儒家学说的创始人，不是“和谐”理念的始创者，却有着集大成者的历史地位。我们称他是伟大的思想家、政治家和教育家，西方学者将他与耶稣、释加牟尼称为“世界三圣”。

七月上旬的一天中午，刚阅读过孔子和谐思想文本的我，来到他的家乡——着名历史文化名城曲阜。鲁国故都之城，历史文物丰富，名胜古迹众多。五帝之一少昊氏，周公之子伯禽，汉景帝之子刘余，都是它的市民。因为它拥有“三孔”——孔庙、孔府、孔林，戴上了“东方圣地”这顶西洋帽。

我首先进入的孔庙，是历代祭祀孔子的地方。孔子死后，鲁哀公将其故宅改建为庙，经历代王朝扩建，占地327.5亩，成为我国三大古建筑群之一。皇宫定制的构建格局，九进院落，三路步局，对称排列。殿宇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庭院古柏苍松，罗列森然；庙内碑刻众多，内涵深厚。

我在庙内体味和谐。杏坛，据说是孔子讲学的地方。二千多年前，这个培养“博士生”的地方肯定比这个角亭简陋得多，可它出了杰出的思想和人才。或许在此形成的“有教无类”思想，成为他“和为贵”、“和无寡”社会构想的一个方面。称为我国“三大殿宇”之一的大成殿，刻有乾隆手书“中和位育”大匾。取自《中庸》一段话中的这四个字，是儒家和谐思想的概括：中和，是天地万物存在发育的规律。抬头仰看，古柏苍松上栖居着众多白鹤和乌鸦。导游讲，这是孔庙的独特。颜色习性不同的两类鸟群相和，证映着孔子“和而不同”的思想。中国传统文化研究“和”的本质，都把“不同”而又和谐相处相生作为事物本质和做人原则的经典。孔子提出的“钓而不纲，不弋夜宿”名句，闪烁着爱尊大自然生灵与环境的火花。众多白鹤和乌鸦在此栖居，回报圣哲之德，显现“天人合一”。

与孔庙毗邻的孔府，为历代孔子嫡裔长孙居住的地方，是历代被封为圣衍公的官署和私宅。九进的院落，有楼房厅堂466间，占地240多亩。府内珍藏有元、明、清以来数以千计的衣冠剑履、袍笏器皿等，是世界上持续年代最久、范围最广、保存最完整的私家档案，称为“天下第一家”。在府内一家商品店内，一个自称孔子嫡裔的姑娘，在几分钟内用篆书给我雕刻了带有孔子塑像的印章，经过还价付了18元。一游伴见后说有处只12元，我说孔子嫡裔雕的价要高，另一个游伴说这里的人都称是孔子嫡裔。

看着印章，我不由想起一则史料。五代后梁乾化年间，一个专司洒扫之役的原本姓刘的人，杀死孔子第四十二代孙篡位袭爵，18年后才被唐明宗所诛，他所冒姓孔氏的后裔自此被称为外院伪孔，不得入谱。北宋末，孔子第四十八代孙孔端友随康王南渡，定居浙江为南宗；其弟留守曲阜后袭爵为北宗，其间曾引起南北两宗之争，直到明代弘治年间才由皇帝钦定北宗为正宗。我想，这是主张“和为贵”的孔子不愿看到的。

太阳西挂的时候，我们乘车来到位于曲阜北郊的孔林。这亦称至圣林的地方，是孔子及其后裔的墓地。它占地3000多亩，是中国最大的古老人造园林，是世界上持续年代最长久、保存最完整、规模最宏大的氐族大墓群。林内，墓冢累累，碑碣林立，石仪成群。阅历苍桑四时不凋的两万多株参天古树将喧闹纷杂的世界截隔，只有静寂肃穆。这里，历代帝王在孔子符号前不断叠加的定语不见了，本原的孔子静静躺着望子抱孙，墓旁是他的孙子，墓前是他的儿子。他认为，和谐社会由和谐家庭发端，家庭和谐又由“孝”纵轴与“悌”横轴交叉形成。孔子在家与社会的互推中，自己也完成从家到社会再到家的循归。

我站在孔子墓前，想起了他还是一个杰出的音乐家。在他的音乐生涯中，经历了少年习乐、中年教乐、老年采乐、晚年正乐四个阶段，知音知律与知善知美达到和谐交融。他说，“移风易俗，莫善于乐”。我想，他还是从构建和谐社会来谈音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