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壑

帘落叠影，一般大小，作画诗行。何事伏案提笔著，换乐光景连天，为三五知心人。续茶闲坐，聊古今风云，缺挂政史勿谈，牌匾中央。过是滋润，伴有烟雨人家，阁楼亭台南飞燕，从文章来。缓步轻快，恰见草堆花猫，酣睡旁物皆空欢。

山丘沟壑，起伏高低，可奈玩味。显假山园林，镌刻雕琢耀眼，鱼塘溪水，因起文明结晶，巧夺天工。探听险阻云巅，瞠目结舌，定身卑躯敬畏，鬼斧神工。且将人来比，风平浪里，未得解析之道，无奇一生欢。

老谈先生愚昧之教，不与时更替，空有鸡肋。手持四书五经，摇头晃脑，问其所学，文章烂熟于心，却是逼迫。于趣味而升，细品慢思，索求诗书外理，皆由万物之中。后觉知，算与不负恩泽，拼得一席之地。

水土四方，养育南北，贯联东西。生于富贵世家，可坐享其成，以慵懒盘踞，所无拘束。席承先人教诲，滚滚财源，却拥此事道义，怎奈零星少许。挥霍无度，亦有家道中落，残生未允。推其次，转念三十年，天地为之震颤。

论是何年光景，海味山珍，粗茶淡饭，皆因细嚼慢咽，尝其中酸涩。父母安在，妻儿左右，有闲事交心，无敢奢望。纵有千万才学，熟读中外古今，闷苦碰孤影，奈何醒酒一人行。散尽家财，徒步四季山河，自此天涯。

步履蹒跚，漫无目的，闲坐街头。抚揉膝盖咯吱，倒吸凉气，咳嗽三两声。白发沧桑，拐杖倾斜滚落，单薄背心，驻与秋清北风。远处店家，匆忙前往，搀扶老者拥护。随而点稀饭，咸菜配馒头，攀谈往昔。

远归故里孩提忆，梦游山岭，恰见烛火招手人，恐幻泡沫影。忽遇狂风作，竹林鬼怪，逢月圆云涌，更显老道江湖。拨乱心弦，却有白驹驰骋，方立峭壁悬崖边。老鸹破晓，见古藤老树，吊桥摇晃，那端空无一物。叶落院里，纷飞竟也迷乱心，待清醒，苦茶品味。

少时远去，拜师学艺，四海为生。严厉教诲受，笔录要领记，夜半温习顾，勤勉刻苦钻研。再度春秋寒暑，仰望思故土，花开那年，又有几人知觉。诉与旁人听，每顿停处，竟依泪两行，拜别谢恩。起家白手间，各中酸甜，各种言。

积攒钱财少许，游说邻里亲戚，白了少年头，东拼西凑。夜不能寐，算珠敲打，精细雪花银。四更鸡鸣起，食材准备，拜与财神爷，望有来客。小本生意，因信誉，扬名四海，混得出头日。子承父业，勿忘家训，方晓始终。

碟中残汤，填充饥渴，伏案休憩。此是百态世间，借以文字，留存记忆。若幸再续，十年之后，故地重游，或呈另番景象。人去楼空，茶凉曲断，悲切无感。土地一方，那时又行何处，恐有丘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