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记忆

放假回家，已是腊月初二，经过几日休整和调理，逐渐适应了家乡的气候。今日偶翻日历，才发觉已经是初七了，明天就是中国的传统节日之一——腊八节。也许是从小受到灵丘风俗的浸染，提起腊八节，总是想到那碗红色的饭，那罐散发着奇香的蒜，那看似迷信实则充满文化的仪式，以及那个再也回不去的童年……

众所周知，腊八粥是腊八节必吃的食物。灵丘也有这一习俗，但做法与其他地方大不相同，极具灵丘特色。灵丘人的腊八粥又叫"红熬(nao二声)粥"，主要是用红枣、小米、高粱米以及糖在一起做的一种粥，这种粥呈固体状，颜色鲜红，香甜可口。而且腊八这天习俗必须在太阳出来前吃这种粥，传说否则就会得红眼病。每到腊八前夕，这几样食材都会被人们疯狂抢购，尤其是红枣，倘若你发现冬日灵丘的街上人们都提着一袋袋红枣，那不用疑惑，一定是腊八节快到了。红枣提回家洗净，然后把其他食材也洗干净，下锅熬煮，在经过一些其他的步骤，熬到汤汁全无、稀粥凝固之时，一锅香气扑鼻的红熬(nao 二声)粥就做好了。

除了粥，还有腊八蒜，用醋腌制剥了皮的蒜，再加入一定的白砂糖，做好后辛味全无，酸甜可口，不仅受到灵丘人民的喜爱，也为全国各地的人们所喜爱着，成为腊八节必不可少的食品。

除此之外，腊八祭祀灶王爷也是必不可少而又极具仪式感的习俗。每到腊八节，父亲总会早早起床，准备好香、冥币、黄纸以及一些符，同时把那块用来堵灶门的砖搬开。到了某一个特定的时刻，父亲就会点上香，同时把冥币等物品也在灶前烧掉，让烟顺着灶门进入烟囱，直飘入天空。记得刚刚接触科学的时候，总觉得这些行为都太迷信，对之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直到有一次父亲说：“祭灶并不是什么迷信，我也不信灶王爷能赐予我们福分，人这辈子还得靠自己。只不过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得传承下去。”也许今日的很多传统习俗也是这样，已不再是祈求神灵保佑的仪式，而是传承传统文化的手段。

腊八的到来，也标志着春节开始拉开帷幕了。老北京有首歌谣唱道：“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儿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煮煮肉，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玩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尽管灵丘的习俗与此不尽相同，但相同的是年味渐渐浓了起来。街边的树上开始挂起了彩灯，店铺门前也开始挂上了红灯笼，开始放起了欢快的歌曲。劳累了一年的人们，此时开始尽情放松与享受。

和其他节日一样的是，腊八节的节日氛围也在逐渐淡化。随着时间的推移，腊八节对年轻的一代只剩下腊八粥了。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也许对于传统的节日习俗，我们会发出相同的感慨。年复一年，腊八粥还继续吃着，腊八蒜还在继续泡着，然而那些传统习俗却只有上了年纪的人还在操持着。也许将来，腊八节于我而言，只能是一种美好的回忆了，只能在记忆还未消散之前，用文字记录下来，待到以后垂垂老矣之时，细细回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