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河女

本文已影响 2.61W人  南屏晚钟

鸡初鸣时,天正黑得浓重,四野死寂。她摸索着穿上蓝裙出了房门,路是极熟的,眼前的黑色正好可以隐去她的形踪,她绕到屋后向山里去,初夏的寅时寂静无声,没有虫鸣鸟啼,连一丝风也没有,空气湿湿的鲜鲜的恰到好处,草上枝叶上正挂着潮潮的露珠子,她深深吸口气,任由枝条草叶抚摸沁润,蓝色裙子湿了裹着她饱满的躯壳。

河女

天在群山顶上渐渐开始发着灰,她放快了脚步,时间紧着呢,到山顶还有那么段路,得赶在它前头到,空气越来越潮,雾正在逆着她的方向沉浸。鸡再鸣时,伴着的还有几声狗被扰了清梦的抗议,她已到了上顶,天白了些,对面山巅有些许淡淡橘色,雾已沉落河面。她找到那块石头,盘腿坐下,任风吹透簿裙,吹干香汗,浑身酥酥的极其受用。等,等。

雾不愿久留谷底,开始慢腾腾踏上归途,山顶的天染着递进的黄、橙、红,村子跟着也活起来了,她皱皱眉,两手托着腮等着,对面山终于跳出红球的边,射出柔和的红光撒在谷底河面,河回应它五色波粼,雾回至山腰也被染了色,变得妩媚起来。

她不等那红球露完脸就顺着山脊扑下一个约了,她扰开村舍到河边,脱了蓝裙,把自己交给了河神,河岸是他的坟,她躺在坟前的河里,任河神吻去眼角的泪,想像就这样沉没沉没,在他眼前死去,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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