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十公里之外

本文已影响 2.29W人  三七

风筝的线被我紧紧拽在手里,风筝可能飞到了十公里之外。

十公里之外

在我出生之前,家旁边就有一所佛寺,寺里有四个和善的尼姑,每天都会有固定的香客,节日时,香火甚旺。村外的人都听说这边有一所佛寺,菩萨佛祖很灵验,于是,纷纷都来朝拜。朝拜的人多了,佛寺的门槛高了,可是寺庙的门却小。

有深刻记忆的是在我六七岁的时候,每天看着佛寺里来来往往的香客,带着贡品,所以每次有人提着袋子、篮子过来朝拜,我的目光总会跟着他们,他们的贡品是什么?小时候的我极爱待在这所寺庙,我熟悉寺庙的每一个角落,熟悉每一位尼姑和每一个固定香客。日复一日,我成为了一个吃贡品长大的孩子,自诩是被佛祖菩萨优待的那一个。

那时候,我的主观意识很强。我独自待着的时候,总觉得,只有我一个人是“活”的,而且其他人是“死”的,他们不存在,只有我“动”的时候,才可能带动一个乃至若干个“他们”的活动。不久前,与朋友闲谈时,我跟她提我以前的这种奇想,她很惊讶,几天后,她再看一本育婴书,里面恰好写到与我的奇想相关的解释,说这是小孩子强主观意识的一种表现,而他们对陌生的周围环境会有一种恐惧感,“哭”就成了一种信号,不过这种表现只停留在两三岁以前。我听了这种解释哭笑不得,可能我的思想长得慢。

从出生到成年前,大部分记忆滞留于这么一方土地,觉得够了够了,一辈子待在这儿就够了。但后来我的观念变了。

那所佛寺,香火盛旺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在这期间她们提议重修佛寺,但是这一提议遭到村名的强烈反对,引发了暴动。那时候我看着村民拿着锄头木棍等等“武器”在佛寺门口,他们想把尼姑们都赶走,想把这所佛寺给铲平,看着他们,觉得很陌生,也很恐惧,心里想着“佛祖会惩罚他们的……可是神宗在守护他们”。是的,“神宗在守护着他们”,这也是村民们反对重修的原因,村里的神庙不能被这所渐渐鼎盛的佛寺给压倒而覆灭。在农村,每个村里都会有一间供奉当地的神宗的庙,守护他们。也许,这场暴动这就是封建信仰所带来的冲击与斗争。

那时候还小,不讲宗教信仰,不讲尊重与被尊重,也不知道哪一方才是有理的,但悸动的心思徘徊在两头,是不是要站队?可是偏向哪一方都是一种背叛,但那颗游离的心总会偏向弱势的一方,但是暴力的一方却使我新生惧意似乎不得不屈从。心理战打了很久,还没有分出胜负,弱势的一方最先退步了。

在村民的抗议下,这一提议被“铲平”了。两年后,庙里的尼姑们迁到了村外十公里的一处著名的佛景区,持续佛家的香火,而村里佛寺来了一个和尚,香火渐弱了。

他们的退步也结束了我的心理战。“我站弱势,我要保护弱势!” ……开着马后炮。不得不说有点嫌弃自己,可能连佛祖都开始怪罪我了……

我意识到自己的懦弱与狭小,自卑又自弃。后来,我做了决定,我把风筝的线放走了,它飞得更高、高远,远到十公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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