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杂忆（五）

夏天，有时天公不作美，会毫无预兆地下起雨。刚刚还是晴空当照，天朗气清，忽然间会起风，乌云从天边升起，慢慢飘过来，渐渐覆盖整片天空，压得好低，顿时天昏地暗的样子。农人见状，赶紧上楼，抓起扫把、木铲，急匆匆地把晒在楼上的谷子铲成一堆。霎时间，木铲刮过地面的“呱呱”声响遍整个村庄。放眼望去，一个个的或弯腰扫，或前后堆着铲子，你用簸箕装起谷子，我张好袋子等着放入，忙得不可开交。

村民们还会抱怨这善变的天气，昨天天气预报还说今天会是晴天，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就下起了大雨。

沉甸甸的黑云飘到了上头，大雨飘然而至，毫不留情地“哗哗”直扫过来。大部分的村民都能够在下雨前及时把谷物收好，可是也有些人没能及时收完就挨淋了。记得小时候有次下大雨，我们家刚收好玉米，坐在门前休息，过了一会儿邻居过来说我大嫂家的稻谷还没来得及收就挨淋了，整整一大片全都泡在水中，下着大雨，晒的地方又远，所以他们只能在家里干等，无可奈何。望着那淅淅沥沥的大雨，我仿佛看到了他们心碎了的样子……

我时常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雨下。雨下得很大，眼前白哗哗一片，不远处的山和村庄只看得见朦胧的影子。雨洒在田野间，发出“沙沙”的声音。有时候起风，风吹着雨帘斜向一边，稻谷也在风中起起伏伏，滑倒在一边，如绿色的小波浪，有节奏地滑向远方。地平线早已消失，天地连成白茫茫一片，只见一颗芭蕉树在风中摇曳。风吹过脸面，感觉很清爽，雨混着泥土、稻谷的味道，由风吹送过来，吹散了许久的闷热，也吹散了心中的愁绪。伫立凝望间，有时能看见一个人影在田间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