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痛记

昨晚的晚饭是面条，为了锻炼右边几乎不能用来咀嚼食物的牙齿，我在吃饭时就有意把软软的面条推在右面的牙下，让右上排的那几个不知何时开始，一碰吃食就痛的娇贵的牙齿做做运动。咬面条的时候这几颗牙还蛮配合，刚把饭碗放下就觉得不对劲了，牙齿隐隐有点痛感。用手轻抚了几下不安分的牙，也安抚了下忐忑的心，心想：就几口面条，不至于就和我过不去了吧。

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我忙完事情躺在床上，开始一天最放松的时候，牙齿若有若无的痛感撕破了忸怩的面纱，以排山倒海之势奔袭而来。疼痛让我做出的第一反应是：转移注意力。我赶紧拿起床头的《日日是好日》这本书，在书中寻找生活中种种有情趣的细节，重温活着就是好的概念，现在的这点痛和生活中其他的美好感受比较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行，疼痛感不只在我的牙，那只是疼痛这棵树的根。现在顺着它的分支--密布的神经系统蔓延到了我的头部。我感觉太阳穴位置的神经在突突的跳，精神胜利法镇不住了。接下来第二招：玩游戏。我拿起手机开始玩“消消乐”。怎么把这行消去？怎么把这块冰打掉？还是不行，脑袋好像痛得不能思考。怎么办，怎么办？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就不信就这几颗牙可以把我活活痛死！我干脆什么事情都不做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和它斗。

在牙痛来袭的的过程中，我在慢慢摸索它的规律。因为每痛过一阵它也会歇歇，让我缓口气，也为它再一次的来袭加大力度。疼痛感像潮水一样涨涨落落，我不知道涨落的次数有多少，需要的时间有多长。我闭着眼睛，一边忍耐一边估摸这一次的阵痛要多久才结束。在忍受的的过程中我发现，牙痛的痛感有强有弱，痛的部位有轻有重，仿佛是琴师在弹奏乐曲，他的琴就是我右半边脸，手指拨动哪部位一下，那地的神经就突的跳一下。琴师每回演奏的曲目都不一样，弹曲“平沙落雁”，调子舒缓，咬咬牙也就忍了，可如果弹“渔舟唱晚”，那欢快的节奏我的天，在床上是躺不住了，感觉右半边脸的神经要破脑而出，我一蹦下床在地上转圈，心里把这么多年有关牙疼止疼的经验之说过了一遍：吃药，家里没有，大半夜的上哪找去？好象以前看到偏方说按住哪个穴位就可以止痛，是哪个呢？痛急了，也不管了，好象是虎口位置，我用左手紧紧地捏住右手的虎口，疼痛没有减轻；好象是捏耳垂，我又用右手使劲捏紧右耳垂，心里拼命祈祷这阵子的疼痛快点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琴师最后的一个手势，乐曲戛然而止。世界安静下来了。

我等了一阵子，牙齿的疼痛没再来袭，疼过的部位又恢复了隐隐的酸痛，我想这几颗牙齿也折腾累了，现在进入了休眠状态。我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注意到窗外的天空开始泛白，天快亮了。我，也终于可以睡一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