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笔记（二）益母草，拔地而起指苍穹

在这个4月，与清明节擦肩而过的中旬，老去已很多很多年的外公忽然报了一个奇特的梦，将远在外省的老弟牵回心中的故园。

1、

姑姨舅三家表兄弟齐聚，八九人，出发。借力丛棘小树，手足攀缘，爬上小时候疯癫玩耍总将一身滚到看不见一根棉纱的外公家屋后那座不是很高的山。

山的另一面，半山腰上，杂草灌木环绕的四处墓地里，长眠着兄弟们的四位尊亲。曾经让兄弟们敬畏有加的外公，曾经为姊妹们操碎身心的外婆，在另一个世界里，你们还好吗?燃烛，焚香，挂魂幡，化纸钱，兄弟一个接一个，五体投地，默然恭语，礼敬先人。祭奠完外公外婆，一并跪拜姑妈姨妈舅父亡灵。

鞭炮鸣响，浓浓的硝烟飘散，在轻风里，在山林中。兄弟个个戚容满面，下山，踏上归程。

2、

在一处长满绿色植物的洼地上，表弟指着一丛草本植株问我，还记得这是什么吗?当然，这是九重楼。记得很小的时候，外公偶尔会整株采回，去除败叶，洗净泥土，煮水当凉茶，只准家里的女人喝，男性不能挨边。

于是我们都记起外公在世时讲述的又古又老的传说，天有九界，地分九层，在十八层的中央，便是人间，地标印记楼九重。

九重楼，每丛少则两三株，多则十余株，株株挺立，偶尔分枝，拔地而起直指苍穹。

九重楼，叶片对生，每一片都如剑似戟，划地剌天。

3、

作为医学专家的老弟告诉我们，九重楼是本地名称，因地域不同，野天麻，地母草，灯笼草，坤草，红花艾，别名要多少有多少，药物学名益母草，功能活血、祛淤、调经、消水，主治女人日常病症。

兄弟们站着，看着，听着，想着，寂静无声。

益母草喜温暖湿润，常生于荒野、山坡，河边、草地，路旁、田埂，偏爱向阳，夏季开花，色彩或粉红至淡紫，或纯白。老弟继续陈说，娓娓含情。

益母草?益母。我看看你，你看看他，他看看我，恍然，一点明悟在兄弟心田蔓延。“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曾经错过了本不应该错过的，百善孝为先。

4、

行孝道，要趁父母健在时，不要等到长辈老去的那一天。

老去的亲人，老去的长辈，一个又一个，清清晰晰，在我脑海走马灯。

眼前，披着春的颜色，益母草在阳光下摇曳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