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踏青梨花溪（叙事散文）

2013年3月17日星期天晴

昨晚睡得较晚，就把收音机定在今晨七点自动开机。但今晨还不到七点就听到小莉的喊声：“大可快七点了，起来得了！”便赶紧起床，然后就洗漱，做早餐。

尽管时间抓得很紧，但我们出门时也已经是八点过五分了。还好，在小区门外不远的机场路口公交站候车不到十分钟，就踏上了去双流的806客运车，而且还落座了。

王琳昨天下午来电话，邀请我们今天去春游。最初是说到双流大林镇的一个景点，当得知由双流去大约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又来电话说明改去新津梨花溪。

过了金花镇，快到双流时已是八点四十五分了。我拨通了王琳家的座机。她从抓紧时间的角度考虑，叫我们直接在双流汽车总站下车，她过去与我们会合，然后在那里乘坐去新津的客运车。但我告诉她，手里有送她的一袋苹果，还得先到她家，不然带在路上不方便。她说行。之后我把想法跟小莉说明后，我就在电力大厦站下了车，小莉就带着小都都在下一个站——汽车总站下车。

到四季花语小区把苹果给王林后，接着就与她前往汽车总站。这段路很近，约三百米，在四季花语小区门口，就能见到隔着公路斜对面的汽车总站。

我和王琳赶到车站外的停车场后，正好有一辆去新津的客运车在启动，售票员还在车外招揽顾客。我四下搜寻着小莉和小都都。见她们从前方正朝我伫立之处走来，便大声呼唤并向她们挥着手。

大约半个小时，我们就抵达了新津汽车总站。下车后，原地就上了一辆要路过梨花溪的522路短途客运车。车上稀少的座位已经坐满，我们便站立着赶路。当这车穿过城区后，车内就拥挤不堪了。好在我们站在驾驶室隔栏左后面的宽敞之处，小都都没有受到拥挤之苦。

由于出城后道路狭窄，往返的车私家车又多，令排起长龙的车辆走走停停，导致去梨花溪原本不到九公里的路程就耗去半个多小时。

王琳曾于去年阳历三月初的一天约我们周末踏春梨花溪。由于临了小都都患感冒较重，小莉和她只好止步于家，我一人赴约。那日去到梨花溪，觉得早来了一个星期，因那成片的梨树上只有一簇簇刚散开的绿白相间的花蕾。

从客运车上下来后，我们走进左侧的一条岔道。因去春来过，依稀记得这是去往梨花溪的路径。看得出，这是一条建好时间不长的水泥路。在狭窄的路面、蜿蜒的坡道上，不断有往返的私家车从身边掠过，掀起一阵风，带起一些看不见却能体察的微尘。

人道梨花溪，却不见潺潺溪水；人道梨花沟，却不见历历沟壑。呈现在眼前的，不过就是四川人司空见惯的春季的丘陵地貌。

进入梨花溪路口后，我们就有所期待。行进约三百米后，之前零星的梨树渐次成片出现。不过较之于去年见到的满山梨树含苞欲放的花蕾，今年显然是“矫枉过正”了——成片的梨树已枝叶繁茂，连仅开着几朵花的梨树也已是寥若星辰。我就便对王琳和小莉说：“我们大约晚来了七八天。今年春季的气温比往年高，梨花开得早，也就谢得早。”

春来梨花溪，却梨花不见，难免生出遗憾。好在满山梨树的嫩枝嫩叶，在春阳下、煦风中闪烁着绿光的景致，也同样令人心旷神怡，舒适惬意。

我们看好一家接近坡顶的农家乐，想在那里歇脚、饮茶、欣赏四周的风景，中午顺便吃一顿农家饭。不想王琳去跟女主人接洽时，她说吃饭按一人七十元收费，小孩折半价。这个价格着实令人咋舌。再怎么说，这里的农家乐与成都三圣乡的农家乐不可同日而语。

大概是这里的人过去穷怕了，普通一顿农家饭的收费高得实在有些离谱。毕竟从岔道口走来有三华里，加之一路上坡，感觉有些疲乏，我们就在一张方桌前坐了下来。原本打算歇一下，喝点水，吃点点心就另找地方，可坐下来不到五分钟，刚才那位女主人就过来要我们交午饭的预定金。这不是明摆着在撵我们走吗？我们便起身离开，另寻他处。

由来路往回走，见没有更好的去处，就在摆有几张茶桌、还能极目远眺的一处露天茶肆落座了。不多时，就有经营这个茶肆的一中年男子前来问我们喝什么茶水。我问他都有些什么茶水，什么价格。他报出了四五种来，每杯十块。小莉说她喝带来的保健茶，我和王琳就分别要了一杯绿茶、一杯柠檬水。

大约过了三分钟，那中年男子把盛有茶叶的玻璃茶缸和盛有鲜柠檬片及冰糖的玻璃杯放置于桌上，然后执八磅水瓶往里掺开水。他放下水瓶后，就问我们吃那个价位的午餐。我认为应简单一点，以免浪费，就对他说六十块的。王琳看出了那男子嫌报出的价位太低的表情，就说那就一百块的，要求他把都有那些菜报一下。听那男子说出的几个荤素菜，觉得还过得去，王琳就连同茶水钱给了他一百二十元。

我们就坐在那里喝茶水，吃点心、柑柚，嗑硕大而洁白的南瓜米，聊过往旧事。

茶肆一侧的视野非常开阔，田园农舍、近丘远山，以及林木云霭尽收眼底。这让我想起了毛泽东的《水调歌头？游泳》里的一句词：极目楚天舒。

“小都都，你看见远处的那些小房屋了吗？”我目光朝向几百米开外的那些分布零散、或白或灰的农舍，问身旁正在吃柚子的小都都。

“看见了。那些房子很矮小，不像城市里的房子。”

“外公年轻的时候在农村生活过，住的房子比你见到的还差，住了三年多。”

“你为什么要去农村生活呢？”

“不是我要去，是国家要我去。那时初中、高中毕业的学生必须去农村种地。这样的人叫‘知青’。”

“知青？知青是什么意思呢？”

“知青是知识青年的简称，就是指有文化、有知识的青年。”

“怪不得外公有知识，年轻时就是知青。”

“我那时并没有什么知识，就初中毕业；倒是很年轻，十六岁就去种地了。”

小都都毕竟才七岁，况且她没有农村孩子的经历，因而对农村生活完全是陌生的，她也就没有继续向我提问了，不然我会告诉她许多的。

与饭馆约定十二点用餐，看看只有几分钟了，我们便前往。

六菜一汤的农家饭，应该说味道还是不错的：但食量不大的三个大人一个小孩，最终是吃一半剩一半。从苦日子里走出来的人，面对这样的浪费，我心里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见时间尚早，小莉便提出到来时路过的“花舞人间”景点拍几张傍着花的照片。大家一致赞同。然而这将近三公里的路程，却少有客运车往返，就只有徒步前往了。

“外公，上午来时，我看见前面有小孩玩的地方，我想在那里玩。”小都都挽着我的右臂，悄悄地对我说。

“好嘛，你看有什么好耍的就耍嘛。”我觉得既然是出来游玩，有适合小都都玩的，就应该让她玩，而且要让她玩得开心。

往前走了不远，就见公路左边一个简易的围棚里挂有不少彩色气球。“外公，就那里，可以打枪！”小都都一下就兴奋起来。

我们走过去后，没有见到气枪。店主说是飞镖扎气球，五块钱扎十二个飞镖。不用问，也知道小都都是愿意扎飞镖的，就给了店主五块钱，接过了用塑料篮装的飞镖。那飞镖有近三寸长，签字笔杆般粗，我递给小都都时觉得有些沉，担心她掷不到距密集排列气球约五米远的距离。

果不其然，小都都第一次掷出的飞镖距挂气球的架子还有约一尺的距离就坠落了，第二次和第三次掷出的距离更短了些。我知道这不是方法技巧的问题，而是力量的问题，就接过来掷完了剩下的九个飞镖，扎中了七个气球。之后，店主让小都都选了一个小小的假玉石挂件，说是“赠送”的。

路边的梨树虽然花谢了，但它们满树嫩枝嫩叶，在春阳的映照和春风的吹拂下，煞是好看。我便对王琳说：“你看这些梨树和其他的树，它们都是新枝新叶，每一棵都很好看；但秋天落叶、凋敝时就不好看了。人也是这样，小孩子看上去都很乖、很受看，在于他们柔嫩的肌肤，稚气的模样；但人苍老了，就不好看了，一如秋天凋零的树木一样。不过树木年年有春来葱茏的时候，人就不一样了，衰老后就不可能返老还童。”

我的这番感慨，王琳很有同感。

走出梨花溪口，上了往新津方向的主道，距前方的“花舞人间”景点还有一公里多。

“小都都，你看那是什么植物？”我指着路边已长出豆角的胡豆苗问她。

“我不知道。”小都都定神看了看说。

“你把它剥开来看看。”我摘了一个豆角，递到小都都手上，“你肯定知道。”

“胡豆，嫩胡豆！”小都都剥开豆角后，象是解开一个谜样的兴奋。

“你再闻一闻呢。”我说，“这味道你也一定熟悉。”

“这个味道是闻到过。”小都都嗅着剥开的豆角，“就是嫩胡豆的味道。”

我在想小都都这一代出生并成长在大城市的孩子，他们每天吃着谷物、蔬菜和水果，却极少甚至没有到过农村，自然就不熟悉农作物生长时的样子，长此以往，就将成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看来家长抽时间带城市里的孩子到农村走走，让他们目睹并触摸那些鲜活的农作物，获得一些感性认识，是很有必要的。

我们拖着略显疲惫的步子，于十几分钟后抵达了“花舞人间”。与上午路过时见到的人流有序的情形大相径庭，用人满为患来形容也不为过。这种盛况应该与晴好和煦的天气相关。我们是为与花合影而来，所以就在景点入口外的花廊草径中穿行。一个小时下来，依花傍木拍了数十张照片。

这些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尽显其各自独特的风姿美韵。有造型为篮式，红色、粉色、紫色和白色斑驳其间的杜鹃花；有樱花家族中粉白色的花笠、淡红色的普贤象、粉红色的红缨、绿黄色的郁金；有附于网墙，摇曳顾盼的粉色、红色、金黄色的藤蔓月季……

返回新津的短途客运在“花舞人间”下的人少，上的人多。见两趟车都爆满，我们就在路边找了个待租的小车，议价二十元送达新津客运总站。来时，自双流到新津再到梨花溪的车费，以及午间的茶饭费用都是王琳支付的，所以抵达新津客运总站后，当王琳再要支付租车费时，小莉就把她挡住了。

与王琳在双流分手后，我们乘上了往返于成都的806客运车。

车上，小都都给我和小莉出了一道数学题：

我们三人，每人都有30元钱。我用我的30元钱买了一本20元的科技书，还买了一支4元6角钱的自动笔，我们三个人一共还剩多少钱？

我当即夸奖才读一年级下册的小都都，你这道题出得好：“你能设计这样复杂的运用题，说明要求设置条件或设置提问的运用题已经难不住你了。你真不简单呀！”小都都听后喜形于色。

晚间接近八点，给王琳的电子邮箱发去了打上日期和地点的今天的照片。之后，便辅导小都都做“写一句话”作业。。行文如下：

今天我和外公外婆在双流与姑婆相聚，然后乘客运车到新津梨花溪和花舞人间游玩。这两个景点都人山人海，穿行其间摩肩接踵。

（摘自《小都都点滴记录（上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