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五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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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夏初,单位上组织历时五日的旅游。按理说,大好的河山、美丽的自然风光、高雅的古典建筑、珍贵的文物古迹,应该让人留下美好的回味,但是,随着一路昂贵的门票、旅游区特有的物价、小商贩的巧取毫夺,一切浓情怡趣全都烟消云散了。

五日游

第一站,我们来到乐山。车还没停稳就围上来一群公关小姐。她们你拉我扯地争先向我们介绍游船的好处,并强调:“要是不坐游船就看不到乐山大佛的全景。”

被她们的“热情”所动,在曲不过面情之下,我们跟其中的一个小姐上了游船。

一问船价每人八元。那小姐见我们面有为难之色,便说:“你们来一次不容易,花八元钱就能见到大佛的全景将会终身荣幸。”

她讲得有头有脑,我们听了也觉顺畅,于是慷慨解囊。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大佛的全景也只是在眼前晃了一下,连照相的机会都没有船就靠了岸。

上岸进后,山门票又是八元。从后山过桥到前山不但要收过桥费,更有甚者是进前山还得交八元的门票,要进前山中的庙宇还得另买门票,尽管门票是公家掏钱,但如此之多、如此之贵也令人心中有剜肉之感。

没想到现代人借佛地大发其财确实是用尽了心机。个体户也云集佛地敲行人的竹杠,要是买点纪念品、土特产,出手就得四五十元。

现在有钱的人不多,极少数有钱的也来之不易,所以怏怏离去的为多。

第二站我们来到峨嵋山。进山门每人拾元,上金顶乘缆车单边十八元。峨嵋山上不但门票贵,食物和用品也特贵,鸡蛋在金顶上买一元一个,其它食物也是山下的好几倍。尽管如此,还是有些打肿了脸充胖子的人要表示一下大方。

上金顶,衣服带少了不行,山下正是炎热的夏天,金顶上却积有白雪。不过,只要你有钱,也不必千里迢迢地背着大衣上金顶。一下车,就有许多捧着大衣的人同时围上来叫租大衣。

到此时,想不租又怕抵挡不住高山严寒,只得狠心掏三元钱租上一件。出租的人边接钱边安慰人:“出点钱算个啥?冻感冒了人也吃亏,钱也吃亏。”听他这么一说,心底也就坦然了许多。

刚穿上大衣觉得一件都不解恨,爬过一段山路,渐觉燥热难挡,于是有人畅怀,有人脱衣,有的女人干脆将大衣揣给受气的男人。

没有男人的女人边走边抱怨:“花三元钱买个累赘。”

不料,到乘缆车的地方,至少也得排一两个小时的队才上得了缆车,这时如果不穿大衣方显出英雄本色。

于是畅怀的裹紧了、脱衣的穿上了、抱怨的嘴闭紧了、男人背负的大衣又回到了女人身上。

我大彻大悟:人呀,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都是根据环境而言,所以佛教导我们:“凡事不必执着就可获大自在。”

一天要将峨嵋游遍,光玩金顶是没有问题,可是不下后山只能算游了半个峨嵋。

要在一下午游览后山,不但需要勇气,还需要耐力。五六十里的崎岖山路,我们几乎是连走带跑,要不然就得息在山中。

下后山庙宇很多,几乎三五里路就有一个,各庙宇还得买门票,否则就无法通过,路都是从庙宇中穿过。

就连山中的猴子都要拦路打劫,游人不买点食物向它们“行贿”它们是不会放你过关的。

这山中的猴子也十分贪婪,你若有一包食物,撒一点让它捡,它看都不看,而是紧盯着你手中的袋子,突如其来地,如鹰击长空般地抢走你的袋子才肯放行。

如果你只准备了一袋食物,再遇到猴子就不好办了?有个同事,就是过了第一关,而被第二关的猴子抓烂了行李袋。

我想,如今的猴子都这么横行乡里,对那些就着佛地敲竹杠的人,也就情有可原了。

一路上急急行去,除了隐约的木鱼声还能使人感觉到佛祖那慈悲超脱的精神,其余的只能让人感觉到遗憾和惋惜。由此而感,写下了一首诗:

晨下金顶闻木鱼,急转九九应声去。

顽猴拦路不相让,劫尽行囊暮林驱。

说到猴子,当地还有一个有趣的传说:有个人知道猴子爱拦路打劫,猜想猴子一定有贵重的东西。于是带着猴子喜欢吃水果、花生还有香甜的米酒,让猴子们尽情地吃喝,当猴子吃喝得差不多的时候,那人将假珍珠、戒子、项链等物品拿出来,指给猴子看,并问他们有没有?

猴子也是有感情的动物,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软,因此一只老猴子朝林中指了指,并向他招手示意跟着走。那人当然明白,紧跟着猴子到了一个山洞,在猴子的带领下走进洞去,在一块大岩石边,看到了一大堆猴子拦路抢来的金银手饰。

老猴子示意他拿走,他才敢去抱。他因此成了富翁。可还不满足,听说猴子很值钱,第二次又带着美酒什么的去给它们吃喝,将一群猴子全部喝醉了,就用布袋将几只猴子全部装了进去,准备担到山下发大财,没想到在半路上给保安人员发现了,结果成了阶下囚,财产也被没收。

这不仅使人想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寓言。

最后一站来到都江堰和紧连着的二王庙。也是若干处的高价门票,千方百计挖行人口袋里的钞票。

真让人领会到了:如今要想观光祖国的大好河山,两袋如不鼓鼓,两手如不大大,简直是寸步难行。

我想起李白当年登蜀道,曾感叹过的诗句:“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时下外出旅游的人不也体验到了:登名山之难,难于血汗钱花得过于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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