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忘不了的桂香

清晨，送完小女上学，我便来到了自己的岗位———村卫生室，打开窗户，阵阵金桂的清香随风袭来，沁人心脾。

不觉间已送走中秋月圆，迎来桂香满院，又一次勾起了我对桂香的记忆。

由于我工作生活的时间比较紧，对花花草草很少情有所钟，只是桂花例外，从小就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烙印，小的时候，大概几岁记不清了，那时家境虽贫，但也有前厅后堂，两进茅草屋，中间还夹一间厢房，用作厨房，只是伸手可摸到房檐的那种。

我祖辈做陶瓷出身，家也住在窑厂边，所以茅屋后面用废弃的坛坛罐罐围成了一个院墙，既然也算不上高大，院子后面有一棵老桂花树，至于有多老，我问过爷爷，他也说不清，说是先辈们用什么鸡骨树嫁接的 ，因为老桂花树的根旁生长很多鸡骨树的小枝条，反正现在早已无从考证……

每到中秋，总是桂香四溢，花谢时满地金黄，老桂花树长的奇特，根部大人们一抱也抱不过来，从树根不到一米处就一分为二，两个树干并列斜向东生长，记忆中约有二三米长的中间留有大约三四十公分距离，每隔一段还有一个横枝叉过，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梯子，我和弟弟常在这树上玩耍，记得当时我家的这棵桂花树也是当地最大的一棵了。每每花香时，也引得邻里翻墙而入，不为欣赏，只为摘取，时而还有人跌倒过，也有人翻墙时被瓦片刺伤，但大多无大碍，当时我也没几岁，虽反感外人入侵自家院落，但也无可奈何，只是这些原因却给老桂花树带来了灭顶之灾

爷爷个头不高，身材清秀，一生忠厚善良，从不愿与人相争，因怕偷花者不慎跌伤，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爷爷最终决定把桂花树砍伐。

记得我当时极力反对，但因太小，最终还是没法阻止老桂花被砍伐的命运，也许是老桂树也认为自己做的不够好，被砍伐时没有一声怨言，一声不吭地走了…

为此我曾憎恨过爷爷，自那以后再也没有翻墙摘桂花的故事了，只是每每桂香的季节我都会回忆起老桂花树曾经陪伴过的童年

我祖籍湖北，听爷爷说，曾祖父十九世纪末来安徽六安投资创办陶瓷厂，当时也可谓名震一方。解放前后爷爷继承了曾祖父的衣钵，在多个当时的县级陶瓷企业做过杰出贡献，但从不接受政府给于的任何照顾，这也是我们这个家簇的一种精神传承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不经意间我的年岁已和爷爷当年相当，只是爷爷早已随那株老桂花而去……

此时我早已理解爷爷当初的决定，是这个家簇与人为善，忠厚持家的传承。爷爷忠厚善良金桂般的品性也一直影响着我和我的孩子们……

——张善应于2019年9月18日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