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梨园春

本文已影响 1.62W人  东林坡

在瘟疫横行的日子里,我和所有的中国人一样,宅在水泥笼子里已经快两个月了,心里郁闷难堪。这不,趁着和畅的春风,我要去游历久已思念的梨园。

梨园春

梨园位于洋县北端,紧挨洋县城区。洋县人早晨起床,或晚饭过后,抬脚就到,游园绝无车马劳顿之苦。像我这样的洋县人,踱着步子,悠悠晃晃,不到半个小时,便已到了梨园景区了。不像那些外出旅游的人,上车就得睡觉,养精蓄锐;下车得赶快拍照,蜓蜓点水一般;上个厕所,脚步像赛跑,是那般的匆忙,那般的劳累。今天的梨园,和往年大不一样,异常的冷清,门可罗雀。大多数人还未从居家留观中出来,不管远的近的,除了我这样的好事之徒。今年的梨园和往年也一样,季节到了,梨花依旧按时绽放;游客游园观景,景区照样分文不取。这对于像我这样的囊中羞涩的洋县人而言,真是天大的幸事了。

想着这些美处,心情就渐渐好了起来,不知不觉爬上了牛头坡。

牛头坡上,已经是花的海洋了。那一朵朵白色的梨花,早已弥漫枝头。梨园一片洁白,如满山遍野的碎琼乱玉。徜徉在繁华丛中,清香四溢,沁人心脾,不知不觉地胸中块垒渐去,心旷神怡。细看那枝头的朵朵笑颜,洁白的花瓣,暗红的花蕊,带着春雨过后的水珠,相互点缀,交相映衬。是那样的清新,是那样的纯洁,那样的楚楚可怜,甚至给人一丝忧伤、饮泣的感觉。这不由地使人想起了白居易《长恨歌》里的诗句:“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今日的梨园,是这么的冷清,的确让人感到寂寞难耐。只是梨花们不是杨贵妃,没有她那般的雍容华贵,当然也没有她那般刻意迎合的杏面桃腮。有的只是清新纯洁,明艳动人。她们是那样地妩媚明艳,光彩照人,如同巴山小路上偶遇的乡间妹子;她们艳而不妖,美而不腻,只是按时季节准时开放,不等待,不逢迎。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朴素。又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祥和,如十五的朗照的满月,又如秦岭山顶的常年不化的冰雪,让人思慕,让人留恋。

我不禁沉溺于花的烂漫中了。

这样想着,便不自觉的就来到了谷。

谷竹子很多。它们不是汉水江边顺水而生的水竹,也不是秦岭山上迎势而上的山竹,它们是谷的偃竹。它们生得高大、粗壮,郁郁葱葱,虚中外刚,节节笔直;自古以来,它们就生长在洋县这个偏僻、贫穷的地方,从不抱怨,堂堂正正,自得其乐。看着这些点缀在花海中的翠竹,顿觉释然。心中不再有应和陪笑的忐忑,也不再有复制粘切的烦扰,更没有了迎来送去的劳碌。望峰息心,窥谷忘返,哲思绵绵,不禁诗兴大发,预赋两首。不料一抬头,却发现一石碑,上面刻有苏轼的诗。诗云:“不种天桃与绿杨,使君应欲候农桑。春畦雨过罗纨腻,夏陇风来饼饵香。——《和文与可洋州园池三十咏之南园》·苏东坡”

说的是大文豪与大画家文同交往的趣事,顿感羞愧难当——诗神的佳句高悬在上,如皓月当空,光照千秋。我一个后辈庸人,怎敢在此浅唱低吟?

可是,看着这冷清的梨园,我确实感到很难受!我想对着天空大声喊:这不是我们要的牛头坡,我们真的很喜欢人比花多、人花争艳的梨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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