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一间屋子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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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是,一间屋子,算不得琳琅满目,但却有满目的柔软。

一间屋子的门

先前门是开着的,进来的人气势汹涌,他们手里拿着一把刀或一把剪刀,割破或者剪破情怀,把柔软蹂躏了,丢在地上。他们走后,我把地上狼藉重新收拾,这样残缺补满,缝缝补补。

这次我不敢把门开着了,我将它从里到外锁上。

但总有人打扰我的静谧,他们会敲门或者从猫眼里寻觅我的身影。他们试图用最大的善意去拥挤我的屋子。其实那不是善意,他们只是在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屋内光线昏暗,气体沉闷,桌子木柜很凉,摸上去颇有些阴湿。我在这里生病了,我仿佛可以看到尘粒般的氧气,右心房使劲干燥,像被滚烫沙子狠狠摩挲,擦出血丝。冰冷的氧气,穿过肺泡,割开肺泡。我的皮肤也很凉,很苍白,青色血管恍如凸起。我像一只鬼,叫嚣着满目荒唐,不止我,还有冰冷的桌子柜子和被昏黑掩着的粉红黑格被子。

我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那细细的光线从斜面倾出,空气里的灰尘仿佛是金色的,但那原先驻足门外的人,又过往汹涌的人,疯狂地挤着那条缝。门后是一根粗长的棍子,三角形的立体结构是最稳定的,也是最空洞的。

他们有些人是面目熟悉的,有人带着歉意,有人带着好奇。他们挤进屋里,没有换鞋,于是冷冰冰的地面多了很多脚印,带着雨后泞湿的泥土,生生的,刺得我咳嗽。

他们发现我在床上,全身苍白,全身剧烈颤抖——那是因为咳嗽引起的。于是他们中的有些人道了歉,然后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很安然很惶恐。还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有人害怕逃出屋子。逃出屋子的那群人,好像忘了关门,于是乱糟糟的人更多了。他们在糟蹋我冰冷的屋子,所以即使冰冷也依旧干净的地板脏了。我感觉烦闷,气体如被灌铅,因为二氧化碳太多,我不满肺痛了,因为它牵扯了我的左心房,疼痛加剧。

我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也关掉了门。

没有阳光,现在的灰尘不是金色了,但我也不知道它在黑夜里会是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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