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依稀旧年

本文已影响 2.07W人  清酒之味

18年3月7日,深夜。

依稀旧年

昏黄的灯光,发白的墙壁,蹲在马桶上痛不欲生。静悄悄的空气里都是我的呼吸,直愣愣的盯着墙壁上的抹布,想起和家人一起看的电视剧:躺在床上生孩子,吸气,呼气,用力,而后涕泗横流。

小孩子爱看动画片,总是跟我抢遥控器。拿几块钱打发他们去买好吃的东西,抱着遥控器看播了几百遍的剧。被他们嘲笑多大了还看小时候的剧,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我不是个傻子,我就是喜欢看以前的老剧,蹦蹦跳跳的、声嘶力竭的爱恨离别,是我的青春。我也不明白家里的孩子为什么几年如一日的看熊大熊二,套路的不能再套路的故事里,究竟有哪点取悦了他们?

“士可杀不可辱”的时候,呼啦啦的涌进很多人。他们闹着磕头,闹着发压岁钱,哭着要吃面面、喝牛牛。那些人一趟一趟的穿堂而过,电视的画面一晃又一晃,看不清剧里她们古灵精怪的表情。

搬桌子、挪椅子、摆碗、摆筷子,小小的方桌上,人群重叠而至,偌大的一口锅咕噜噜扑着,层层上升的热气里模糊了那些人的面目还有表情,觥筹交错里淹没了“我就是这个姑娘”。

酒足饭饱之后,结束了一天的播放,再见了“那个姑娘”。

那之后的事情混沌成一片。好像有人放烟花,“咻”的一声升到半空、炸开,没有花团锦簇的样子,只明灭了一下便散去;好像有跟人打牌,输的惨兮兮的耍着赖不肯付钱;好像还有什么其他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回家十几日,浑浑噩噩的、不知南北西东。耳边总是有声音起起伏伏:

“我的十万块钱忘在火车上了。”“傻逼!”

“二十,要坐就坐,不坐拉倒。”“姐,出租车最多十块就够了。”

“姐,你说我情人节要不要给俺对象买个礼物?”

“你姥呀,十块钱的药都不舍得买,就是想着都留给小孩。”

“你怎么总是打击我呢?有你这样当姐的吗?”“没有,我只是玩笑......。”

“你姥的意思是你爸妈高兴的话她想让你回去。”我想不起来,模糊的身影里没有清晰的面目,只是有谁在说话,遥远而清晰,像处在巨大的虚空之中,挣不脱、逃不掉。

如墨的夜色里,有人在痛苦中沉沦,看不见阳光、看不见蠢蠢欲动的希望。墙壁上的渍迹斑斑,是生活过、努力过、挣扎过的痕迹。

依稀旧年,对着飘飘远去的孔明灯许愿:愿家庭和美,愿世事能如我心所向。愿平平安安,愿能无忧、愿能少惧。

许是贪心了些,事事总不能如己所愿,多遗恨,空悲戚。

“啊啊”“啊啊”的啼哭声响起,顺利产下了孩子。一屋子人,大人欢呼、小孩拍掌,难过的、煎熬的、痛苦的都过去。起过身来看见抹布上有一块颜色不辨的脏污,是它挣扎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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