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不知所想,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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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不提笔写的,这几日,脑海总一片空白。往往想到什么,都已拿起笔来要写,下一刹,就全然忘却了。

不知所想,不为所动

可能出于习惯,也或许出于闲适,总想写些什么。当我真写下来一篇时,回读一遍,随手一撕,就置于垃圾筐中——简直废纸。

鲁迅先生说过一段话,大概意思是说,写文章,只有在有灵感,想写的时候写,才能写好。毫无头绪,明明这不出来,非要写的话,写出来的也不会好,不如放下笔不写。我很赞同这个观点。

度过清明后,那几日的细雨也离我远去。苦望不及的宁静,又一次被天空召回。心情不大好吧,脑中就总空空如也。

每日有大半时间归于上课学习中去,但进段时间,上课总也不得认真入心。身体如控线木偶,受老师摆布,心神却化成一片叶,一颗沙,一浮尘,随清风遨游于九天之上,神游于虚幻之中。双目无光的我,自然听不真切。那些微积分解题思路,李世民如何虚心纳谏,现在完成进行时态的用法,有机化合物的反应原理,光和波之间的关系,各种基因工程的技术,都如同过眼烟云,随着课上,带走我心神的清风,飞到九霄云外。

晚上躺在床上,老是想起,去年冬日,冒着寒冷去参加的毕业会考——学业水平检测。听前辈们说,都是小意思,但关系到高中毕业证与高考,也是不能太松懈的。而我在考前的那个晚上,同样躺在床上,想第二天的会考,心中无泛起一丝波澜。想想当初,一个期末考试,心中都会激起千层浪的我,竟如此安然。身,不为所动,让自己都惊讶一跳。

我心中不紧张,也不放松。第二日,我披星戴月从家出发,来到车站,看表——六点二十。车来了,坐在空无一人的车厢中——除了我和司机。心里只是怀着一种,去参观别的学校的心态,去面临关于毕业的考试。讲实话,也知道应该严肃,紧张起来,好歹是关乎未来的大考,可依旧风清云淡,不知所想,也自然,不为所动。

关于“毕业”这类字眼,我是向往的。因为它代表着成长,自由,别离。难免的,毕业用让人感伤,我却不以为然,或者说,不知所措——对,就是这样。

我曾想象过,各种毕业时的场景。

小学,大家别离时要写同学录,疯狂的写,想用班费再一起疯玩一次。班主任因我们扫地扣分问题,一分收十块,记得当初全班几个月下来扣了二十多分——二百多块钱。到最后,只是用批发价,买了四十多个雪糕——三十多块钱。就连她儿子都有一个。一人一个,吃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班费一事,也被不得以的永远搁浅了。

初中,想来总要大聚一场,好好释怀一下离别伤情。三年感情,也不是一分一秒可以诠释的。但,分别当日,是中考前的一天。上午在学校,下午看考场,时间分配倒也极合理,不无稳妥。那天早上,只知道老班拿来两大袋水果,每人一个苹果,一个桃子——自然是班费。记得,我领到的桃子还是坏的,吃了一口便扔了。苹果还好,虽然不甜,至少不酸不坏。

我也只在闲聊中度过那短暂,又显得漫长的时光。还记得,政治老师中间还进来一次,给我们写了一道题,让其记下,还祝我们考好,我们自当回之以礼——谢谢老师。而所谓的毕业,只在那吵闹的教室中,缓慢的半天中,以及中考结束后,完成。

如今,高中还在进行,心思早已飞向毕业,说白了,不过是不想上学罢了。

遥想一年多后,高考结束当天,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淡然,轻松,或勉强的笑。几个人,坐一起,全班分成几堆,高谈阔论,大谈毕业之后的人生定位。只是,有些人笑容中含着无奈与不甘,有些人笑容中也就只含笑容。

我想,到时候我也会加入其中。谈自己的奋斗目标,去大放豪言的说梦与想——如同刚上高中时一样。或者,找个位子,一个比较偏僻的位子,一个旁人不在意的位子,坐下。静看他们,说不定,听着听着也会莫名的笑。等到老师一切安排完毕,分别之语话罢,人们也就会三三两两的走出这间,关闭了他们三年思想的地方。

心中,会有起伏。在离开之前,再回头多看两眼——就是有心人。我想我会坐着,一直坐着,嘴中回绝着各种上网,吃饭,喝酒,打球的邀请,就那么静坐着。看他们走,我坐等他们走光,大概会发好长一会的呆,莫名的呆,看看这个屋子,一张张铁皮桌子,画满毕业的黑板,还有那看了好久的位子。然后,疯也似的逃掉,离开这个地方,不回头。不知自己心中所想。

曾有一次,勇气如升天孔明灯,尽管脆弱依旧攀升。对正在与我讨论未来生活问题的妈妈说,“我并不想上学,我想遵从内心所想,喜欢写东西,就想一直写下去,写东西一样可以生活。”妈妈当时轻蔑的笑了笑,只说,“你还小,太天真。”

那次过后,不知多少次的想起那句话。我的确不知如何证明,我是对的。就像那一次次的毕业——也就两次。想与现实相差甚多。自那以后,也在心中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要学习,不放弃。可,一节课只有四十分钟,竟有三十分钟,不知做了什么去。

我笑,笑我这不知所想的心,更笑这不为所动肉体。

前些日子,大概一个星期前,学校进行了一场物理周练。一个半小时下来,双手冰凉,脑浆翻滚,都不知自己写了些什么——都不会。下来,很自然的被老师点名批评,那节课,我也顺理成章的被请出了教室。

事后,这个星期,也在今天,我在物理课上,依旧双目无神,一个被老师操控的控线木偶,但这次,木偶剪短了线,做回自己——在课上看课外书。

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当中有一篇《白手成家》。提到,三毛初到沙漠,与丈夫荷西耗费一个月的时间,将那间一月七千西币的屋子重新装修了一遍。有许多人去参观,都大为称好,甚至,许多记者也来采访。其中,一西班牙记者,也拍了大量照片。三毛让他看了一个月前,刚来时这间屋子的照片。记者颇为震惊,走时对三毛说,“请转告你的先生,你们把美丽的罗马造成了。”

三毛回答他,“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

三毛将来向她商论要涨房租的房东赶走后,自己坐在用轮胎做成的圆椅垫里,慢慢地坐下去,好似一个君王。

看到这,心中与之共鸣,是啊,不努力怎么得到一切,想象,一个贫穷的沙漠地带,三毛与荷西用一个月时间,把他们的房子,变成了那片坟地区的桃花源。

我也明白,这三年不可虚度,三毛可用一个月将家变成桃花源,我为何不能将内心变成桃花源,自己的时间是她的数十倍。只是那心思,总在不老实听话,上课的时候,就老是偷偷从我身体里溜走,只剩下,犹如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又要不自觉的去期盼毕业。

天知道我为何如此爱写东西,就连同学都笑呵呵的对我讲,“写那有什么用,倒不如多睡会觉。”

有时也会质疑自己,没有傲人的才华,总要打肿脸充胖子,何必呢?也会克制自己不去写,但心毕竟不知所想,身体怎么会不为所动。

可我的心真的不知所想,身体真的不为所动吗?其实,说了这么多,也只想说明,热衷写作。颇有些固执的我,说的那些,都不过只是借口罢了,甚而觉得,这解释都显得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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