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不慕秋

本文已影响 1.47W人  格木社歌

象征性地把一杯水放在伏案的桌旁,写完以前也不会喝。也许那协调的水中平静,也使我聊以相信心中的平和。下午的美好十分充足,鸟儿的声线像故意琴挑柔和的光幕,云儿脱下白丝,消解夏日的炎暑。天空蓝扑扑的。樟树伸长了鼻子闻夏末的沁脾香。没有一点蝉鸣。今年树被裁掉了很多,近处的蝉噪特别少。立夏出落成小暑,也只有远处传来些稀稀拉拉的鼓噪。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梦想可捕捉了,所以只好把冗余的时间打发在书本和廉价的茶咖上。

不慕秋

今天本来无事,四周都十分安静,找不到一丝感叹的理由,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需要宣泄,没有一首能打动此间的歌。我就像一个等山等海的男孩,等待着世界的广袤来敲击我灵魂的怯懦。我在怯懦时更易触景生情,而开心的东西却常常一句带过。现在我总是求伤感,仿佛人生中就该充满乌云,仿佛悲观就是枯燥文字的色素。如果没有这层润色,写出来的东西就是粗糙加工的腐质食品,不禁口感差,而且毫无营养。而任何一种勾兑过悲哀的句子都可以被点缀为典籍一样的文学,所以急于求成的,比如我,就真的很想加晋为合格的悲观主义者。

不过我的善感其实是本真的,因为我早就是一个被忧郁盯上的嫌犯,即使想潜逃也很难,任何一点风吹叶落,任何一只麻雀突然莅临我的窗前,任何一场淋漓的骤雨突袭睡梦的夜,任何一寸阳光像爱抚般给稚嫩的草坪带来温馨的触感,甚至人静时任何一点漆黑的作动,我都可以捻愫不迭,像被世界掐掉某根不起眼的发丝,不经意地生疼。而对于那些广为流传热议的大是大非,我又情愿不知不觉。因为我怕了。不知者才有不烦的钥匙,不知者才能踏入无忧的一隅。

有人批评过我避重就轻、逃避责任,但我自认并没有做过分的事情,我只是不去做那些更为正确的事情。他们也可以说我病了,我是毫不辩驳的。从我的视角看,我是在追求,追求一种安静,追求一种极致的无忧。有很多人负重前行,我感激他们,同时并不与自己的安好痛绝。我想这就是矛盾,既以施与者为荣,又作为受索者而生。我可以作为一滴水,而不恋栈江流;我可以作为一朵早菊,而不慕秋。

我像含羞草一样,明明不介意向阳,却更乐于躲在幽荫的树底。也很羡慕那招风的伟大,但命运貌似只允许我轻巧地开花结实。没有过于坚韧的筋骨,只择谋巧妙地度过一生。世上有诸多伟岸,但也不乏一股轻风就可撼动的身影。江湖里,处处是浮萍。

这是个需要小心翼翼的年月,我很渴望一辈子只需拥紧一个含羞的心池,清芬吐绿,躲风躲雨,唱一支小草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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