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绣球花

租房楼下有一个小花坊，每次出门，我都会经过。五月里，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花坊里的绣球花竟然悄悄地开了。

老实说，我是个花盲。早些年，桃花，梅花，樱花，杏花，梨花，这些相似的花一直傻傻分不清。但是因为自个儿喜欢写东西的缘故，不认识花可不行，所以就强迫自己识花，看花，习花，爱花，也就渐渐摸索出一些心得了。

绣球花还是很好认的，花如其名，盛开时一团一团的，就像绣球一样。我们学校乐山公寓那一块也有绣球花，而且似乎风水养人，花都开得格外大。

如果说，学校里开的绣球花像是大家闺秀一般，楼下这个小花坊里开的绣球花则如小家碧玉一般，明显小许多，有的甚至只有拳头大小。可是偏偏这种袖珍版的绣球花，却更加让人觉得小得可爱。就像去买商品，如果突然出现一款迷人型的，往往会更讨人喜爱。

学校里的绣球花开在地里，开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连叶子也十分大。而花坊里的绣球花，则是被养在一盆一盆的土里。或许，这也是花坊里花娇小的一个原因吧。

绣球花的花瓣很小，但是数量很多，往往是四瓣交叠而成一小朵，一小朵一小朵依靠在一起，便成了一团，像个小球。

花坊里的绣球花颜色有很多，多的是粉红色，粉蓝色，粉紫色，就像是国画里用钛白加上牡丹红，头青，锰紫调和出来的梦幻般的颜色，相比却更加灵巧生动。因为这是自然的颜色，花的颜色，不是颜料调出来的颜色所能比拟的。

花坊左侧有一扇小门，通过小门，有一个后院，那里是一个春意盎然的小花园。

小花园里，依旧开满了令人心醉的绣球花。五月，似乎是绣球花独自绽放的时节。这里的绣球花大多是粉蓝色，整齐得排成了一排，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远远看去，竟像一丛一丛的雪，不过这是一种带着淡蓝色的雪花，似乎更有魅力。

右转往里走，有木制的长凳，还有桌子，可供人休息。再往里，有一个扎好的秋千。

租房在五楼，是面对山的那一边。我站在窗边，往左下方望去，正好可以看见那个小花园。五月里，或许是绣球花开放的缘故，花园里经常有来观赏的女孩。我在五楼，都能听见她们空灵的笑声，有一种“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的感觉。

她们站在绣球花丛中，时而拍照，时而说笑，累了就去荡秋千。我会被她们的笑声所感染，心情也会变得悠然惬意。

可是春日里总是多雨，邵阳时不时就来一场大雨，还带着沉重的春雷。

这个黄昏，我趴在窗台上看绣球花。远处的一片乌云正在慢慢压过来，我担心又是一场大雨。不知道风雨过后，又将是“花落知多少”。楼下的绣球花却浑然不觉似的，在雨前的大风里肆意而舞。

我突然想起两年前的一个雨天，我独自一人回涟源。记得那天雨下得很大，放假后的校园里冷冷清清的，我出了寝室楼的大门，就看见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朵绣球花。

我心里有点失意，把它拾了起来，放进包里，便撑着伞走了。

如此说来，我也应是一个惜花怜花之人，就像我从前看到过的一句话，“他若不长情，何以爱花到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