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小村庄只能尘封在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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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有人惊喜地发现我们小村庄地下矿藏,小村庄得拆迁。

小村庄只能尘封在记忆中

父亲说今年过年还在这里过年,等你暑假回来这里就是废墟了。我们真的要搬到底下住了。我说那新房还没盖好,队里就让我们搬啊,那他们总得给我们住吧。父亲说,那不行啊,人家都搬了,就剩下几家还没搬。我们只好租房子住。

现在村子里没有几乎人了,寂静得很,偌大的村庄能听见说话的回响,甚至我觉得可怕。曾经穿梭的马路上看不见人影,人们都迫不及待想搬到街上住了,而我家的房子迟迟没做好,父亲偶尔在家里种些菜什么的。

上午我和父亲去田里挑了满满两篮的芥菜,回去我晒好了,傍晚我和父亲慢慢除去了那些黄叶,谈论着村里的人和事。

偶尔晴天的傍晚,父亲和我就在马路上散散步,父亲告诉我这块地赔偿多少钱,那块地赔偿多少钱。我毫无兴趣地听着,小村庄真的要变成矿区了。

日子过得也蛮快的,眨眼间我上学了。

过了一段时间,我打电话回去,父亲说我们家房子拆了,他正在搬东西

暑假我回去,住在父亲租的小屋里,父亲问我回不回去看看以前的村庄,房子全拆了,其它的还没变。我说,不想去看,在我记忆里永远是那个完好的村庄,父亲说也好,那我回去打些板栗回来吃。我说,别去了,去街上买点好了,那些路都长满了草,没办法走了,受那个罪干什么啊。买着吃方便。父亲说那意义不一样,我还是喜欢吃自家的板栗。父亲真的去摘板栗了。

我想,确实是,感情这东西说不清,记得我小时亲手栽了两排柳树,那些柳树都是我从河边一颗一颗挖起来的,柳树长得不错,可是唯有路边的那棵长得最好,其它的都生虫,夭折了,而路边的那棵长得可大了,后来人家没事就栓牛,夏天人们还可以去庇荫,甚至还有很多小孩爬到上面去玩。有一年寒假回家,我突然发现我种的大柳树不见了,连根都不见了,我的心里忽然像空了一块。我问父亲,路边的那棵大柳树呢,父亲轻描淡写地说:卖了啊,有人看中这颗树,我觉得价钱可以就卖了,反正现在家具都买现成的啊。我说,那也问问我愿意不愿意卖啊,那树是我亲手栽的,二十年了,我栽它的时候我还没上学呢,父亲说当时电话没打通啊,我说,那我回来你怎么还不告诉我,我今天发现了你才说,这明明是骗我。父亲说,都卖了还说什么。我没有理睬我父亲。真的,这是我亲手把一颗小苗培养成参天大树的。我用一个鸽蛋大的泥巴团包好一颗小苗,带回家栽好的。我每每回去都伸手抱抱这颗柳树,我抱都抱不过来,我就感到无比的欣慰,心中不觉想起那首歌,好大一棵树。

是啊,都要搬走了,屋前的那颗大杏树,屋后的那颗大栗子树,还有地边那些梧桐树,父亲都卖了它们,不卖它们,又能移到哪里去呢?难道父亲愿意卖掉它们吗?

门前那颗大杏树是我,哥和父亲从大山里找到的小树苗,移栽在门前。这颗杏树也二三十年了。每年夏天,黄橙橙的杏子格外诱人。邻居们都可以饱食一番。

屋后那颗栗子树是父亲和他弟弟小时候亲手栽种,想必也有四五十年了吧。每到秋天,成熟的栗子沙沙地落在屋顶上。第二天早晨,我趁着露珠未干的早晨带着篮子就去屋后拾栗子,然后母亲把它们煮好,可以带到学校分给伙伴们。

还有稻场边那颗油桐树,我小时候没事就爬上去唱歌,或者在树底下荡秋千。父亲也把它卖了。

一切都变了。拆了的拆,卖的卖了……

可爱的小村庄已经不再那个小村庄了,只能尘封在我记忆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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