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抒情散文

时光,让我们懂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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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时光,让我们懂得了

那一年,我七岁,你对我说,在家有爷爷陪着你,然后便上了车丢下了我。我在无数个傍晚,倚着小树,望着车站的方向,认真地清点着下车的身影,唯独没见你。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呼唤竟然是无声的,我使劲地喊着你,可发出的声音确是那么的微弱,自己都听不清。

那些天,我似乎懂得了,有一种难过,叫作离别,有一种酸涩,叫作思念。

第二年,夏天,你带回来我期待已久漂亮的白色公主裙,红皮鞋,白色蕾丝袜,好玩的玩具,还给我买了最爱吃平时爷爷很少买的“冷狗”。我提出很多的要求,你都一一满足了我,那一天,我曾期盼了很久,有种说不尽地开心和快乐,我似乎品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那一天,我似乎懂得了,有一种快乐,叫作相聚,有一种甜蜜,叫作幸福。

再一年,你要把我带在身边,不再丢下。可是,我有了一丝丝的不舍,我舍不得熟悉的老师和同学,舍不得日日陪伴我的爷爷,舍不得隔壁家的黄毛奶奶,舍不得每天下班陪我玩耍的叔叔们,舍不得门前的那颗小树,它还没长大。可是,我必须做出选择,留下,还是离开。

那一刻,我似乎懂得了,有一种无奈,叫作选择,有一种进退,叫作得失。

(二)

或许,生性好强,来到新的环境里,尽管有了一点点不适应,但是很快便融入进去了。

我的第一个好朋友,是我的同桌,班级里的活跃分子。第一天,我们就杠上了,打起了架,那时候的我,不知道哪来的野劲(也许,脱离父母庇护的孩子,都学会了自己保护自己),硬是把他给打哭了。最终,在老师的言说下,才握手言和。

后来,我才懂得,有一种感情,叫作不打不相识。当我们再一次相遇时,总会想起小时候那段面红耳赤的场景,依然忍俊不禁。

作为一个转学生,我的泼辣和蛮劲,一而再地传开,那时候他们都以为我是男生。因为齐耳的短发还没长长,又穿着校服,确实分不清。大概是老师反馈了我在班级的表现,之后,妈妈每天早上会在我的头顶上扎起两根小辫,还穿起了小裙子,她还告诉我,女孩子应该学着乖一点才可爱。

第二天,当我焕然一新的出现在班级时,大家都颇为惊讶。尤其是同桌,嘴巴张的老大。慢慢地,我们不再蹬鼻子上脸,一起放学一起玩耍,一起到小沟渠里捉蝌蚪一起去江边放风筝,记得有一次他安静地望着说“其实你不凶的样子,也蛮可爱”。

那一刻,我感到脸颊微微发烫,眼睛不敢直视他的面孔。直到若干年以后,我才懂得,有一种感情,叫作青梅竹马。

几年后,我的头发越来越长,唯独不变的是,依然梳着两条辫子,妈妈每天给我编成不同的样式,有点像电视剧里的丫鬟头。渐渐地,我学会了含蓄,不再那么大大咧咧,也学会了爱美,比较在意自己的形象。我们依旧一起放学一起玩耍,晨起时一起诵书,夕阳下逐日奔跑。那时候的天空是纯净的,那时候的江水是清澈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们约好,长大了还是好朋友,永远这般要好,一辈子不会变。其实,那时候,我们都不懂得,一辈子是多久?一百年有多长?

毕业分开后,我们偶尔聚在一起,只是那个约定,已不再被彼此提及。工作后,我们各奔东西,辗转在不同的城市,凝望着不同的灯火。后来,我们都懂了,一辈子是很久,一百年很长,而我们的约定只有那么短。

(三)

“在吗?”正在陪孩子唱儿歌,突然手机震动了两下,收到一条信息。打开一看,“是他”。我缓了一会,回了条“恩,在”。

“有时间吗?我在你的城市,方便见一面吗?”

……………………………………

“现在吗?带孩子呢,明天中午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吧?”

“噢”

“好多年没见了,发个照片,给我看看你好吗?”

“呵呵,好吧”

“你没有变,还是那个样子”

“哦,其实我也记不清那些年我是什么样子”

……………………………………

“过得还好吗?”

“还行,不好不坏,你呢?”

“恩,差不多”

“他呢?对你好吗?”

……………………………………

“恩,还不错,在生活上对我的照顾胜过我对他的照顾”

“你感觉幸福吗?”

……………………………………

“呵呵,还行”

第二天中午,正要带孩子出门,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我得赶着回去了,以后再见吧”

“我正要跟你说呢,我也有事呢”

“嗯,以后再见”

“再见”

经历过无数次聚散离别后,经历过无数场风雨洗礼后,经历了太多的欢笑和眼泪之后,我们终于懂得了,有些人有些事,只能存放在记忆中,或许相见不如怀念。

一个人需要面对无数次的离别、相聚、抉择,才会真正地成长成熟。

或许每个人都会有类似的感觉,因为过去的时光留下了太多地美好,所以越来越不敢轻易回头探望。哪怕是故地重游,依然会感到有个东西的在触动着内心深处的柔软。当我们面对朦胧中依稀熟悉的一切,却又不敢确定它就是当初的模样。因为害怕,害怕一切变得不再像是原来的模样,将记忆中仅存的一点美好,变了颜色。

时光,让我们懂得了,过去的,再也回不去了。而我们一定要记住,它们原先的模样,来温暖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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