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爱我们的

直至今日接到母亲说他即将逝去的消息
内心并不是平波无动
而是
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那些曾经
一幕接着一幕席卷而来
刺痛脑海
击空心脏

我想他是爱我们的
即使他对我们并没有姨妈家的孩子好
即使他会在爸妈面前说一套做一套
即使他......
即使他做的一切都像个孩子一样变得可爱
即使他常常在门口观望我那放学迟迟未归家的弟弟
即使他常一个人迈着蹒跚的沉重步伐上街
只为充实丰富我们的伙食

如今
从前的一切切都如短片上映
我才觉得其实我是可笑的
我任性
19岁才懂得其中的深意

不是他不好
是我们不够爱护他
常常计较一些他老人家的偏袒
只因姨妈家的孩子比我们得到更多的爱
却忽略了他们只是几岁的小孩子而已

其实他是爱我们的
只是明白得太晚
以至于他一次次住在医院
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都未来得急多看一眼

他在家
他心心念念的大美山河
他想念那些他踏过的土地
随着征战的地理
曾经他的战友

他在家
那片埋葬着他小儿子的土地
多年之后都未曾在看看
自从来到我家

他不是谁
只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
他有想法
有曾经
偶尔打打牌
喝喝小酒
抽两口老烟

是个多可爱的老人
一个我来不及好好孝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