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春秋

门前没有酒旗风
也没有商号名称和标识
你小虽然是小
但也是卖饭菜的地方
走，我们去吃饭，去那个江西婆店里
人们只能这样说
十块钱，最多十五块钱
能让你吃到现炒的新鲜饭菜
她的丈夫当垆，在铺房里面，敲得炒锅叮当响
她是老板娘，丈夫是老板，还请自己的娘帮工
老板负责炒菜，老板娘洗碗筷，
来客都冲她打招呼，她与他们有说有笑
她轻言细语问你几个人，想吃什么
两边墙上写满几十种炒菜的名字
熟悉人自然不要看墙上的字
门口有二三个桌，屋内有三四个桌
来的不是客，客也不以为是客

她是西施吗？但她并不像西施
她吸引所有的客，唯有一样，西施不能比——
她笑得很甜蜜，像猫的爪子搔痒
但她只有一米五三，眼眸变成一条线
她每天要煮要炒近二百人的饭菜
她承包了这一条街的嘴和胃
嘴和胃都服她管，门口不需要招牌
老公的炒锅一敲，一条街都有了条件反射
她说她做了七八年了，从江西到长沙
她已经把这里当成了江西
她还要做下去，再把江西做回长沙
我想当面拍一张她的奇怪的笑脸
又怕亵渎了她，第二次来不好见她
我们都恋着她，她也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