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

《出门》

提着两瓶酒出门
因为约了人吃晚饭
左边操场上
打篮球的打羽毛球的
练习走方阵的观看的
人很多各忙各的
前面有几个工人
在开挖的地面上铺钢板
我小心翼翼从右面绕过去
迎面是一个女人抱着正输液的小孩
后面跟着个高高举着瓶的男人
象戏剧里大官人出行的场面
我往左边回避
肃静前行
几个穿深黑色制服的保安聚在一起
没有队形在说笑着
挖掘机的声响大
那声音象钢爪在与石头较劲
迷宫一样砖砌的
估计是花台
起重机正在吊栽一棵香樟树
这乱七八糟的施工场地
我真没看到愉快的东西
连那棵香樟树
都象是被执行绞刑一样
在半空中晃来荡去
向右拐进大厅
那是医院急救部
担架上的伤员
头上缠着的纱布带有大量血渍
我加快脚步
如逃离般穿过大厅
再穿过一排停放的车辆
一个小贩手里玩着手机
面前的苹果香蕉梨子葡萄柚子
静静地躺着
显得安分守己
一路上行人很多
我往前走必须横过马路
车很多
尾气有股难闻的味
没有红绿灯的地方
我总是特别小心
生命不可能重来
车速比我快
当然是我让车了
等待就有机会
我总是能顺利过马路
继续前行
对面走来两个小男孩
脱下的衣服搭在左手臂上
右手在拍着球
在自己的世界里前行
全然不顾外面的事
我向右转
横过马路
桂花树的桂花都不在了
记忆里还散发着芳香
一个小女孩
骑在她父亲的脖子上
手里甩着一个看不清楚的东西
她父亲左手拿着手机
右手护着小女孩
头向左歪着跟她老婆报信
“老婆，我，接到孩子了，快到家了。”
左侧公路上
一个骑摩托车的人
用脸颊和肩头夹住手机通话
从我身边飞驰而过
这技能令我唏嘘不已
一列火车
“呜，呜，呜……”怒吼着
从脚下的桥下通过
象长着三只眼的怪兽
摇撼着大桥
发泄着无名之火而去
我认真的数了一下
42节车厢
41节都是煤
难怪那怒吼声振聋发聩
我从桥头右侧的小路捷径而下
穿过桥下
左侧公路上的车流量正是高峰期
前面十字路口
一个交警迎着一串停驶的车得意地走去
他身后
一只雨燕正猛吻了一匹宝马的屁股
流动的车
顿时个个呆若木鸡
车形成的长龙
首尾都看不见还在不停的生长变长
我继续向右转
前面的茅草房
就是我晚餐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