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亮的时候我点亮了一盏灯

在天亮的时候我点亮了一盏灯
它不大而且很小
小到只有一个灯泡
在这阴郁的黄昏里它的一点黄色显得那么无力
然而它也是亮的
亮到我得眯起眼睛才能直视

此前它一直静静地躺在小柜深处
静到没有灰尘
像极了记忆
或者它本身就是记忆
——儿时的记忆
所以它没有皱纹

半躺着又侧过身
背过窗外蒙蒙的黄昏
想透过那微光看出些什么
然而寂寂地又在走神

忽略了悄悄走过的秒针
有着不至叹气的伤感
微小的那明黄的光
在白天看去尽可抹去
却又不能逼视

眯着眼看那灯芯
微而不弱
淡却不散
握着这轻小的灯
赞服着设计者的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