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槐花叩问母亲的住址

在记忆深处 善良的槐花
曾抬高一位乡村妇女葬礼的规格
她形而上的素洁 乱序地凋零
把我和九岁的书包一齐推到痛苦的前沿

许多年了 我一直向一棵古典的国槐
向一穗与乡村情同姐妹的槐花
探听母亲的音讯
虽然我知道 豁达的故园
从没有为一缕香魂定制过门牌
母亲 其实住在诗歌和我澎拜的怀念里

可一旦掏出口袋里的往事
却总能看见一只惴惴不安的蜜蜂
转动在放大了五倍的槐花上
它因为无枝可依
而被我的诗稿捕捉成灵动的意象

也只有它记得
那一年 槐花提前绽开
一场温情的大雪 用语重心长的白
抑止了黑衣少年出走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