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进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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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今年幼小的洋葱全给扒拉出来了。
菜园子里此刻一片荒芜。寒冷,
褐色,古老的土地。在我的视野里
白天枫树上耀眼的光辉没留下什么。
我转身,一个红衣教主消失了。
在地窖的门边,我洗着洋葱,
然后用冰凉的金属塞子饮酒。
几年以前,有一次,我走在父亲身旁
穿过一些被风吹落的梨子。我记不起
我们说过的话。也许只是默默地散步。但
我依然能看见他弯腰的样子—左手撑着
膝盖,咯吱作响—把一只腐烂的梨
捡起来拿到我的跟前。一只大黄蜂再里面
正醉心地抽旋,目光呆滞,猛吸果汁。
那是我的父亲今天早晨
从树上向我招手。我差点
喊了他,直到我走近了
才看见那把铁锹,像从前一样
斜放着,忽隐忽现,呈深绿色。
白米饭正在冒汽,快要熟了。嫩绿的豌豆
和洋葱已炒好。小虾炖在芝麻油
和大蒜里。而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年纪轻轻,还能在要求什么。
—李立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