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春天没有阳光

车窗外的江南
不是春天
大雨滂沱
电闪雷鸣
新历三月
还是正月
纵使温度已是暖色
没有阳光的世界
混沌一片
迷雾深锁
锁住了远方
锁蔽了眼睛
锁封了春的消息

我如一粒渺小的微尘
奔走在找寻的愁旅里
偌大的世间
何处是我栖身的土壤
这凡间
何时沾染了霾毒
无孔不入
无隙不钻
任我使出浑身解数
终逃不脱俗气的戕害

这早春的雨暴
是肆虐的示威吗
暗夜早早落临高铁
高速公路
乡野和村庄
远处的城市
隐隐的微光
透不亮世界的恐慌
弱弱在说着
人类寻求光的渴望
和掩盖对黑暗的悲伤
河流汇聚着天雨
绿苗挣扎着生长
水泥路无限延伸
钢轨平行着扎进黑暗
我已淋湿了飞行的翅膀
纵然我其实渺小
我沦落在街头
雨依然很密
很疾很凶恶
啪啪击打着地面

假如春天没有阳光
我看见了末日的景象
也许只是一场梦
梦醒时阳光洒满床
我的温床
愿我还有勇气
勇敢地再次迎春滋长

（2015年3月18日于南通回苏州的大巴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