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以何

你在哪里
诗呀
你是温柔的
我何以享受到你的安抚
你是圣洁又慷慨的
可为什么那么吝啬不给我星点的赠予

诗呀
你令我神往
可为什么只让我幻想
你令我陶醉
可带给我的偏偏是欺骗

诗呀
你令我归宿么
可又为什么与你更分割了
以至于拉长了无法形容的距离

诗
你是在一抹阳光上的跳舞吗
还是非要在抽象里隐藏
或者，是尽空尽色的包罗万象
再者，就是充当一个神秘的霸主——
唆使着宗教与哲学去行乞——
去乞求什么吗

诗呀诗
你真真是高深莫测的精灵哪
你总总是时不时的——
还打扰着我现实而又恬静的美梦

的确——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与你相逢
我有扪心自问
甚或鞭拷——
你有何德何能要与诗成情结缘
以至于在梦里的灵感
挣扎着去寻觅与搜索
以至于白天多彩描绘的花朵
竟然成了恐怖的狰狞

真的
我的心好痛呀
我的命实苦哪
我的每一个细胞
似乎都抱着委屈哭无声
人在诗里
却不是诗
居然还有仔细——
还有呻吟与呐喊
也无法听到任何回声

诗，不是在澎湃吗
诗，不是在宣言吗
诗，不是在……
诗也否在暗地里垂怜
提携我的呼吸

大海的波涛呀
我以虔诚在你的跟前叩拜
我知道了自己的愧疚
我明白了自己的多余
我渐懂了自己的荒唐
我晓得了自己的纰漏
我……
诗，你还是干脆接受我的跪下吧
让膝盖植入泥土
这样，我能成长么
是的，还有我的头颅
必须高高举起
凝望那颗最亮的星星
让它久久，久久
不要移开自己的视线
让痴情与勇敢缔造——
穿过那些云朵
还有茫然的……
最终能抵达吗

好了——
黎明穿过了黑暗
自己有了自己的闪烁与翅膀
至一，是的没错
至一，啊
这千千万万的语言与成长……
而我究竟是如何
忽悠了自己
丢掉了自己

好了，好了——
真的好了
我不再在任何理由中徘徊
只为自己活着
——就像太阳
没有任何前提而不去成全自己的阳光
——阳光之所以阳光
不就是，不曾携带一丝丝的黑暗吗

懂了，懂了——
我的确懂了
当自己知道了自己的无知时
亦就胜过了所有的学问与才华
穿越了数不清的自以为是
这样，才构成和填充
我生命田亩的沃土
这沃土噢
不正是我奥妙的胚胎与分娩吗
哟，奥妙——
不恰恰正是我灵魂的摇篮么

大山
以它的沉寂
穿过所有的喧嚣与喧哗
大海
以它的涛声
透彻所有的沉默与寂冥
河流在奔腾
朝露坐在草叶上
云雾与水气双双缠绵又交融
……
那是它们在归宿中
尽情地享受着自身的浪漫

显然
一滴水能探寻海洋的秘密
一瓣花能渗透整个春天
一片飞雪，哪是播种春光的使者
而一蝉鸣
难道仅仅局限在炎炎夏日
一片蛙声
它又给谁带去了什么呢
早早飞出巢穴的呢喃——
来回忙碌的灵巧燕子……

不是仅自安慰呀
真的不是
诗，从来不需要时间
诗，可以酝酿季节的恬美与鲜艳
诗，当然胎生出时光的样子
诗，不就是不分别而笑着分别吗
有季节，而又不需要任何局限的链接

当灵魂成为了一个一的模样
这能量的波动
便在所有生命之里
燃烧着岁月的火焰
享受着共同的呼吸
光芒从各各自身中耀溢
这样，大地活在我的心里
这样，日月由我的爱恋派对
这样，情感在奥妙的声呐中
无不富有一的韵味
这不正是永恒的诞生么

是的
如何还存有欺骗呢
当一不再离开自己的奥妙
当露滴穿过了太阳的光辉
当你也在我的呼吸里陈述与吞吐
——纵然欺骗呀欺骗
又何必不是我的善良美意
而赢得快乐的泉源
因为我懂得了自己
原真不可分离
千千万万的树木
都离不开根系

如此
权当欲望在满足之后
夕阳宣告一个明天的太阳
还有什么理由要涕泗横流
看看还有怎样的情形
值得眷顾与眷恋

诗啊诗
你有无限的空间
你自无穷的当下
你委实在自己的仁慈中无尽的呼吸
连永恒都是你的崽儿
一切的一切
都在你里安顿自然

诗呀
你在简单中复杂
又在复杂中且简单
如此构成的奥妙
如此构成的神圣
如此而构筑一的灵魂

诗呀
原来你并不朦胧
原来你并非狡猾
原来你并不晦暗于他乡
更不无端的鬼魅魍魉

是的
当自己有了自己的灵魂
诗的清晰不可能设防
当自己有了自己的奥妙
远方便无法成为别的命题
当当下不再是过客
当当下不再是羁绊
所有的远方与未来
全成了当下的依偎与亲吻

诗呀
你已注入了我的灵魂
让我再一次去深刻——
或抱着石头哭泣吧
谛听最最遥远的声音——
且不作什么贡献
也不存什么贪婪

是啊
一叶可以障目
一叶也可以知秋
诗在自己的原野
我亦成诗样的空间

是啊
如何读懂
这诗行的遍在与遍野
不懂
只怪自己畸形怪状
只怪自己浪荡和可怜兮兮

是啊
我不相欠
何来你
我若相欠
何来我

自我就是本然的样子
活尽所有的时光
成就自己的诗篇
让一切都懂
也懂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