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又恨又敬的你

你乘着春的末班车
转站到我的阳台顶角
一路上哪些景致挽留过你
我不想知道
所以也不想问

而你把愤恨和悲情的种子
埋在我观察的土壤里
让我用笔痴情地耕播
星星和月亮是你密友

经常约好了
在我拉上窗帘以后
况且从不毁约
你的勤劳令我叹为观止
以至于我的笔迹羞于触及
你把那张网的横纵曲直
艺术化了

像我音乐里的旋律与和声
容不得半点差错
你把时间给你的礼物
谢过了就纳收
为此你在时间里
不断地变化着

雨后你迫不及待地出来补网
那么认真那么速度
炽热的阳光下
你躲在砖缝里
注视着网上的丝丝动静
你也怕麻雀
来啄网上的小飞虫

所以砖缝里的注视
少不了瑟瑟的乞求
夏末男友和你约会
暧昧之后
你乘着他在疲惫
却活活地吞掉
一口一口地那么绝情

熄灯后我想起奶奶的传说
蜘蛛婆会吃掉男人
从远古的传说到现实
最多不到两个小时
恐惧、后怕的目光
不由地投在小儿子身上
这个场面
让我萌生烧死你的念头
不至一次

或许是上天保佑着你
才有了后面的悲剧
让我庆幸还有欲哭无泪
再次燃起观察你的激情
你臃肿的身体
告诉我你己经进入了孕晚期

三天后一阵风撕去了
一块白色的物
我为你伤心
特意买了一副老花镜
究竟里看了些许的心安
幸亏了我的多情
成百的小蜘蛛
在你的身体上

你的乳液供他们吃着
仅仅三天
你虚弱的身体无法进食
困在砖缝里关怀着孩子
孩子们饿极了
没有食物相互抱成了团
你用双臂尽可能地把孩子们搂在一起

中午的阳光
像一位巨形的吸水怪
不断地吸着孩子们体内的水分
你流着眼泪
无奈地告诉了孩子们什么
谁也没有听见

你的一个孩子将信将疑
在犹豫了不再犹豫之后
泪光中将一根吸管插进你的身体
吮吸起来
你呲着牙
紧接着一只两只
你咬着唇

近百只
你努力地睁着眼
睁着眼整整四天
第五天清晨
你化作一股风
向我告别
感谢我的不烧之恩
我想看看你的心肝
在那个砖缝里
可惜只有孩子们的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