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子

躺在初春的病床上
牙子的想法如芦苇一般简单
谁在雕琢它的沉默
成为一只被人观赏的尤物
让它在每个子夜的墙角呻吟，如草袭的野味般被人偷食

那只在舌尖馋食的牙子
被锯齿扬起飞尘
它从飞尘里跳出，灵魂游弋处，许多星星被萤火点亮
那些炫舞的星星在空中眨着眼睛，它们是牙子曾经度过的光景

“早餐有三明治和橙汁
最爱的糖果来自美利坚
还可以在酸奶里泡澡
在威士忌的倒影下约会
最讨厌牙膏的味道
那种毛毛虫似的玩物总是蠕动在我的伤口上
它就像盐粒一般驱赶我的美味”

时间终究会凋零一朵玫瑰
就像鼻子不再灵敏一样
牙子终于倒在舌头的怀里
它被时间缓缓托起，送出洞穴
那曾温暖过它梦乡的地方
没能成为它永生的墓地

走出梦乡，回归现实，远处是寂灭的托盘
一颗牙子孤独的死去，它成为化石与传说
干裂的嘴唇絮叨着什么，它望着自己的密友
像是为它做最后的祷告
它似乎明白什么，却又不肯说出
把真相与唾液糅合，通过喉咙变成谎言
其余的变成蒸汽，从下体排出

历史已给牙子镶上了文明的外衣
它被静静地安放在人们面前
成为胜利的果实
那比胜利更快慰的笑容绽放出来
像太阳一般，灼热而寡淡

几分钟后，牙子被人拾起
那冷冷的白眼对牙子的尸体做了最后的解剖，“一个废物罢了，扔到哪里都不会有用！”
放回托盘，星星在牙子的世界里泯灭
一只蛀虫从牙子的肚里爬出
牙子关闭灵魂，世界再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