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张黑白相片

从一扇黑白的窗户

笔直望进去

孩子，你黑白的眼睛

困难中，亮出晶莹的水

几乎可以把整个童年

安静地放在上面

半截铅笔，一张卷角的纸

我知道最生动的

注定是儿童

花朵跳舞，小鸟唱歌

而在黑白的窗户里

农村泥巴的窗户里

孩子，我看见

靠近课桌的墙上

还缀着大片的补丁

窗外，你有时用劲弯腰

走夜路，星星点灯

割草，在牛的背上

读书声很远地

擦亮额头

而孩子，我想告诉你

在黑白窗户以外

金水桥旁

伸出的东西大道

一条大河的两岸

儿童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裙

从四面八方走拢

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此刻，孩子

你的眼睛明晃晃

走进我的心灵

在里面来来回回打动

好久没有这样的打动

让我的内心盛满了一弘水

越过黑白的窗户

来到农村

以北，甚至更远

田野广阔，树林茂密

黄土退后

草屋坍塌

孩子，你的目光

已然照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