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冥妆

葬礼
是在殡仪馆举行的
肃穆 缠绵的告别乐
和告别的心情一样
高高端正的遗像
在明亮 温暖的
告别厅 正中央
仪式的庄重
心情的沉重
在花团锦簇间
烟消云散
正方形的告别厅
整齐而立的亲人
缓缓而入的遗体
工作人员步伐有序
哀悼人员隐隐啜泣
主持人的悼词
抚慰亲人
祝福逝者
亲人的悼词
留念逝者
肯定逝者

羽化馆门前
他把手放在母亲冷冻的
红扑扑的脸颊上
像被母亲抚摸的模样
我第一次看见
他清风似的哀伤
我第一次看见
她红着唇的模样
等待是最漫长的燃烧
燃烧是最漫长的等待
母亲的白骨
红木的骨灰盒
在他的手中是那样的沉重
这是他第一次搂抱住自己的母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