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水土岁月情
题记:雪花代表一种冰冻,落在地上,化为无有;墨汁代表一种色泽,落在纸上,变成血泪。
文/西女
1
靠这方水土
养大了我的梦想
凭这方岁月
燃烧着我的激情
让我拿出一点点梦来
染红内心的江水吧!
让那些荒凉与繁衍过的岁月
再在回头的脊梁上
重现悠悠的脚步
我听见一个心痛的声音
被无数次的失眠捆绑
凝望着胸腔的寂寥
如冰谷膨胀后的狭窄
又似决堤的大堰的空白
我只用内心的枯井
把焦头烂额的岁月深藏
寻觅漫山遍野的生辰
总像忧伤的炊烟
走一条不归之路
——天堂的遥远
是心跳出胸膛的距离
迷失的岁月啊
是我掉下的肉
如今的神经
再一次次地让它疼痛
2
让我从玉米地复活吧
所以,我总幻想
如它叶肥秸壮、子实饱满
很满意今天散步的一阵清风
扶着我受完最后一精
趁天黑必须离开受孕的身子
夜色拖着我上路
我不知道
我也知道
要去一个相思筑起的巢
因为
也不为
但我必须得把自己悬挂起来
让天知地晓、日晒月凉
3
我十分诧异
一觉醒来
自己并不是了自己
我被改姓换名
就像马铃薯叫成了土豆
对此我无法辩驳
我只能瞪着双眼
让它忧伤的深邃
它这块用岁月做成的碧玉
除了细嫩的岁月
还是一腔岁月的沉淀
我不应该陌生了自己
因为从来随岁月这条长河
流淌、搬迁着故乡
我的遗忘是岁月的流失
我的悟性来到岁月的江心
感谢你
这条岁月的客船
在我心海深处泛起的波涛
4
为了成熟
我得闭门思过
起码要听懂圣人的方言
然后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我在停留、等待
将有一场六月的热风
刮来一场燥热的瘟疫
我把麦香弥成十里长桥
挤出瘟疫榨干的最后一滴
告别忧伤与悲哀
我从此成了一粒金子
不知今后服役于何方
要么在这方水土上生根
要么消失在饥肠辘辘的硝烟
要么流浪在不知不觉的天涯
5
我爬上山坡
在春风的脚下
伸出长长的舌头
舔尝着春天的温柔
用它绣出天下第一朵粉红
我知道自己的根底很浅
因为,我刚趟过冬天的寒流
提醒自己把冻脚插深
否则会像昙花一现
谁都知道我的使命
为情生是为情死
值得用这方水土做我的画夹
描挚出这方岁月对我的称呼
我觉得我紧紧的捂着你
不让你同岁月随波逐流
然后学我一生孤寂
6
我追赶了一天太阳
来到夸父渴死的地方
有块黑白换岗的站台
一边是一轮落日
一边是漆黑的隧道
岁月会让你喝下这碗迷魂汤
你彻底就会忘了自己、忘了一切
可你会不停地做梦
在梦来到高潮时
有只可怕的怪兽
要打开岁月的口袋
让所有的生灵窒息
让所有的水土成为焦土
磨难的痛苦滋生了一只尖锐的魔爪
终于撕破了夜的衣角
睁开眼睛
忧伤还像徘徊的云彩
记忆还在心底燃烧
7
最后一颗流星敲打着
黎明的警钟在长啸
我回过头去
发现了被太阳克伦的自己
我也心疼地呼唤它他
曾被黑夜淹死的同胞弟!
我们与太阳结伴而行
去攀爬一座座的海拔
小草用湿润的舌头
舔得我双脚发麻
我必须得这样
因为我要用这双消瘦的脚
去践踏岁月的枯懆
8
那些需我把脉的生灵们
和我一样望着深秋的脊梁
很庆幸我这生投错了胎
使我把感受用热冷表白
拉着笨重木犁疙瘩的牛马驴哟
身上落满着横七竖八的鞭痕
山涧里 山羊 为贪吃
霜煞的 苜蓿 而胀死
在这方水土上
它们从此消失了户口
一身的洁白
就像身旁雪白的荞麦花
苍蝇们在它身上开着文艺汇演
一条淙淙细流从它们脚下逃走
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在做着位移
唯它们再不会爬起来
为吃喝而忧愁烦恼
因为它们撑饱了所有的空间
也吃尽了整个的宇宙
9
看着那棵老槐树上的雀巢
出出进进来来往往的却是对麻雀
那是唯一保留至今的雀巢!
我突然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一幕幕求雨乡俗
再回忆起来
是如此的诙谐幽默与滑稽:
那些被捏成泥人的老汉们
燃烧在那些雀巢材的火焰之中
然后被打的粉碎
再回头望望他们天野间的坟冢
早已青草蒙蒙、松柏萃拔了
10
去往"潭龙寺"的路上
不断荡漾着钟声鼎鼎
香烟弥漫十里山沟
捉鸡牵羊着络绎不绝
大慈大悲的日子啊!
千古绝唱的日子啊!
忠实的生灵
用自己的血腥
却除这个世界邪恶
让万家灯火、吉祥平安
11
我再一次地呼唤你
岁月啊
你充满我的坷坷垃垃
可我留不住你的脚步
你为什么总要
取走太阳挂起月亮?
你为什么让白天看不见你的
却要在晚上呕心沥血?
我终于明白了
你是块坚硬的磨刀石
把全部细心的人磨得锃亮
又把全部粗心的人磨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