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散文诗

洒马浪村要走向它最初的无

本文已影响 2.46W人  马卫山

一只不倦的鸟儿穿越浓雾,来到我的窗前,
朝阳尾随着,也悄悄地爬起来。
便有那最初的光芒打在鸟儿小小的脑袋上,鲜嫩极了。
在鸟儿不尽的长吟中,人也不倦。
晨光呀早已消醒了我初起时的睡态。
当我拾笔冥想,却只是静静的,我便写下了这最初的“无”。

洒马浪村要走向它最初的无

鸟兽飞虫占山为王,草木繁盛、蔽径,
这种情景似乎是原始森林的一部分。
但它既不原始,也非森林,其实那正是现实一种。
不成片的屋舍散落在那片荒野上,有如被人粗俗的画在一张皱纸上,
不成群的老人和孩子们呀偷生在那块难以开垦的坡地上。
好像一刹那回到了最初的无一个村庄的核心不再是人,
而竟是自生自新的大自然
洒马浪村,一个以少数民族语命名的村庄已经够稀有够渺小了吧?
但是,它还要走向“无”。

“从无到无似乎是自然之理,似乎是合理的……”,
早晨的鸟鸣成立了这样的假设。
但是鸟鸣毕竟唤醒了我。
我的村庄呀毕竟也曾繁盛过。
哦!“醒”,或者“繁盛”,
这怎是如此的令人哀痛呢?

谁要问我今天我的村庄是怎样的,
我会毫不犹豫,三种颜色便可全然的抹掉它。
春夏时节它是全绿的,是绿色的山野本身;
秋天满山的金黄色淹没了它;
冬雪皑皑,它在白色世界中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是洒马浪村要走向它最初的无也并非是瞬间的事。
因为,村庄的“有”与“无”之间,无非是“人”的存在与否的区别。
毕竟那儿仍有几个“糟老头”,另有几个无人认领的“碎孩子”呢。
一再的离开之后,我又一次回到了洒马浪村。
此时,绿啊!绿的山川,绿的草木,绿的道路,绿的庭院,绿的屋顶……
绿色赢得了我的村庄,绿呀,它将抹掉“洒马浪村”这个名字吗?

院墙根那棵粗壮的冬果树还立在那儿,
经历了一个完整的冬季,
没有留下一个冬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它留下了去年的几片老叶子,
黑漆漆的,仍然挂在高高的枝头上。
总是这样,新的一年里总会有几片老叶子坚守岗位,
守护新叶子顺利长成,顺利地度过肃杀的春雪倒寒期。
这也是洒马浪村的普遍现象,
每一个空空的院落里总有那么一两个老人在看守幼童,
使他们也顺利长成。

当村里的人们一个个飞过我的笔尖,
他们真的太轻了,
如今的鸟鸣声呀甚至都比他们繁盛许多呢。
我已经记不清他们很多人长啥样子,
就像他们很多人也忘了故乡的面貌。
其实他们还不知道,“故乡”已被他们自己瓜分,带向远方异地了。
至此,洒马浪村已经走向了它最初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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