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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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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不到,奶在床上发话:起床!声音宏亮,很是吓了我一跳,谁知她说完了又闭起眼。不多会又叫:起来!过后又没了动静。直到叫了第八遍,才见她翻身坐起,地穿衣,顾自地套上秋衣秋裤。为此没少招妈埋汰:“痴呆了,大热天还穿那个鬼东西的!”她却驳:“热了再脱么!”

下乡记(五)

早晨吃了碗稀饭,下饭的佐料是自炒的花生米,另吃了两块油剪饼,饼料兼含米粉与面粉,这可是娘的自创。好不好吃不敢说,至少别处吃不到。

半上午娘买了菜回来,洗净。奶在院里削土豆皮,土豆是自家种的,一个个又小又畸形,这项工作耗去了她不少无聊的时光。我则拿起锅准备掌勺。在烧菜的间隙,我的目光不由地落向窗外的院子里。院里有什么呢?两大盆“铁树”,一棵“红梅”,几棵枯木斜倚在院墙上,枯木上点缀着一簇簇菌菇,两三株“楮树”在院墙的顶上生了根,在风中簌簌地抖着……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一排被绿衣覆盖的葡萄架了。

当然,还有那翩翩起舞的白蝶,和那上下翻飞的黑蜻蜓均不可忽视。毕竟,正是由于它们的灵动身姿,从而带活了整个沉寂的后院。

看到葡萄架,我心里不免生了落寞之情。那时初衷是好的:兴兴然从网上购了几根粗立方、若干小木方,运回老家在院里忙了一下午,爸跟沛也搭了把手,终于建成一个长六米,宽两米,高二米五的木架子。接着又种了三棵葡萄,两三年间藤蔓竟也爬上架子,继而四处蔓延,甚至于还结了好几串葡萄,当时看了心里那个激动啊!但好景不长,那几棵葡萄在随后的两年间居然相继枯萎,一命呜呼了。

近两年已不抱希望了,任由葡萄架空空落落的在时光里腐朽着。本也想补种的,娘说没用场,那里地势低,原先的几棵就是被淹死的,听了这话心更灰了,再提不起扶植的兴致了。即便如此,每回在后院里进进出出,还是会习惯性地向架子那张望,一次次地收获失望之后,渐渐也习惯了。

不对!莫非我眼花了?那架子上分明是绿意盎然,葱葱茏茏的爬满了绿叶子,且还有无数的嫩头探出了架子,无牵无挂地伸出去老远。粗看那叶子不论大小或形状倒跟葡萄叶很有几分相似,但终究不对。

我扔下锅铲,推开门一探究竟。

原来是吊瓜藤惹的祸。那家伙也着实泼皮:一条总藤竟牵出了无数的细藤,简直是个传销巨头。那些藤蔓攀上了桔子树,越过了梅花树,成群结队地扶摇直上,再经最后一跃,竟爬上了高高的葡萄架。然后理直气壮地占住了整个架子,随心所欲地发展着一个个子子孙孙。那吊瓜藤未免太得意忘形,殊不知自己是个冒牌货,还真把自个当葡萄藤了。

说吊瓜藤是鸠占鹊巢也好,李代桃僵也罢,毕竟它大大丰富了院里的绿色,也足足丰盈了看客的眼眸,有总强过无!

饭烧好时,爸回到家。他上午去了趟医疗站,腿上插了四支银针,放掉了坏血与脓水,腿便消了肿。要说这浮肿的由来,还要归根于痛风,也因他不注意饮食,便又复发了。

下午申时,爸背着农药桶出去了。他因难得回家一趟,急欲表现自己,以争得女主人的好感。否则,女主人非安排我去喷农药不可,爸去了正好,我可以偷懒了。

傍晚,夕阳在长河的尽头渐渐隐去,落日的余晖将天空耀得霞光万丈。我凫在水里漫游……目睹着眼前一大幅如水墨画般的大写意,不禁慨叹大自然的神奇。看着看着,竟有些呆了。我甚至有些疑惑:我是在水中游呢,还是在画中游呢?

倏忽,一只野鸭擦着水面飞过,我心里顿时一亮:这不正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实景再现么!只不过,现仍是夏,尚未入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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