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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已经小了很多,天上还零星的飘着雪花。路滑,车子行得很慢,雪花落在窗上,看它融化,又被雨刷扫到一边。六年了,今年,要回家过年了。

回家

六年前,祖父离世,那是我最后一次回家,回一个无父无母的家。时至今日,都未再次踏足这片使我痛苦的土地,甚至电话都极少打回。我努力忘掉它,把它从我的生命中抹去。可就像妻所说,我怎能做到。

三天前,再次接到三弟电话,他说祖母老得很厉害,很想念我,希望我今年可以回家过年。我推脱工作忙,有空的话回去,之后就径自挂了电话。入夜,听着女儿均匀的呼吸声,我辗转难眠,妻抓着我的手说:“当真不回?那儿毕竟是你的家啊!再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也该忘记了,回吧,算我求你。”“睡吧,这事明天再说。”次日,我醒得很晚,醒来妻和女儿都不在,只在枕边留了一张纸,是女儿稚嫩的字迹:“我,妈妈,买,回家。”还附带着画了一个笑脸。明显是妻的主意,可还是不忍心固执女儿的笑脸。可,真的要回家吗?说实话,对于回家,我的心里有少许恐惶。

车子行了一上午,女儿要上厕所,我将车子停在一家加油站旁,妻带女儿去上厕所,我站在车子前,望着前方,再有半个小时就到林城了。四年前,二弟继我之后走出了这小小林诚。大学毕业后就在锦西大学执教。我在锦西一家国企工作。但我们很少见面,每次见面他都会劝我多回家看看。见过几次后,我便开始躲他,他也知趣的不再多提。他知道我的伤。三弟工作一年后,二伯腿伤复发进了医院。二伯出院后,他就递交了辞职信,回到林城高中任职。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的宿舍,他正在收拾物品。我问他:“好不容易考出来,怎么又回去了,你硕士怎么办?”他敷衍道:“离家太远,想家,学位有机会再考吧”。我晓得他心中的大志,他在发表了的诗里说:放不下/我的星空/更难抛/脚下后土。他还是在看书,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刚入林城,我就连他同几罐保健品抛下,而后仓皇逃回 锦西。

女儿从未回过林城,一路上显得很兴奋。刚驶入辉阳路,女儿拍着座子吵道:“妈妈,妈妈,快看,老爸的母校,林城县第一中学唉!”这是个让人痛苦的地方,三年,透支生命的昂首。夏天,是一身不断褪色的校服,冬天只能让毛衣在尖锐的西风中瑟瑟发抖。由于各种原因,我过早的接触了不该接触的烟酒早恋,甚至打架。不可避免,又要叫家长,家长?母亲早以弃我改嫁,我的酒鬼父亲还不知在何处沉酣。是大伯来的,以各种言辞教育我。从那时起,我就拒绝了他上学时的接送。每月最后两顿的饭费当做车费,回到北展镇,然后徒步穿越农田回家。边跑边哭,没有任何原因,只是想哭。跑过几次,慢慢地也就习惯了。偶尔,在无人的田野,我还能大笑起来。那年,我高三,三弟刚入高一。入冬后不久,他抱着一床被子到我宿舍,借口暂时用不着放我这儿。我知道,他是担心我身下的六年的褥子不够暖,分了自己的一装被子给我。两年都扛过来了,现在,我反倒要接受你的施舍?可笑,不过,老三,哥谢谢你。或许是三弟的缘故,二伯尝试过接我回家,一次次无果后也就放弃了。还是那个冬天,在已经昏暗了的街口,刚刚到家的二弟看到穿着毛衣而满头大汗的我,小声的问我:“哥,你,你不是跑回来的吧?”我强力一笑:“怎么样,我跑的挺快的吧!”半暗中看着他苦涩的笑,抽动的嘴角,心里没由来的一酸。牙碎了也只能往肚里咽。当晚,三弟端着一大碗排骨到我屋。二伯一家单独一间院,我同祖父母一间院子。可他又一次的忘了,祖母说过我不吃肉。有要比菜贵得多。他问我是不是又把棉衣给祖母了,我只有苦笑。老三,要不是熟悉,我真以为你是来揭我伤疤的。再说,在北纬三十七度,老人有两套棉衣过分吗?

妻和女儿在后座上,妻伸手按住我的肩:“都过去这么久了,该放下了,别让我看扁了自己的男人。”是妻,带给了我人生第一缕光,将我从童年的阴霾中拖出。我们大一结识,四年间只是维持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疯狂前行的我从未想过路边的风景。毕业后,我进了实习时的外企工作,这时才发现我的小小的心早被那人夺走,便开始疯狂寻她。孰料,我俩竟在同一公司,这就是所说的缘分吗?等我还清了大学贷款,我们就结婚了。是她,让我一度忘记了曾经暗无天光的生活,现在,又是她,劝我回来了。

“老爸,醒了,要回家了!”要回家了吗?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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