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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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清影
深春里的洒马浪村青翠欲滴,草木繁盛得足以明证这就是春天之末,夏天之初了。
但时间并没有将他带到他所期待的春的近旁,日历一页页翻过去了,他始终没有从黑发的急速逃离中逃离。不知从什么时候悄然来到,他面临的问题已经是超越他的问题了。
“当我把剩余的半杯水给了花盆中日渐枯萎的花儿,她竟然绽放了,第一次,在逼仄的屋逼仄的花盆中绽开了”!
“要知道那盆花常年不见阳光,只是在暗的灯光下抱着虚无的梦开花!如今却因着半杯清水的缘故,竟也在温水般的灯光里变身了”。
但一如既往地,他在城市的霓虹灯下穿梭,以至于有时候穿梭竟然成了唯一的目的!心中的花儿不开,更悲哀的是他竟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夜深,风大,路灯冷,沙尘弥漫!途中都是重中之重。
“我反而很轻!”他与接近零点的钟声一般的静而意欲爆发,但他发觉了自己的轻,茫苍苍暗沉沉的城市将小写的他继续缩小……
“我曾无数次的在尹的睡眠中看到了尹的脆弱与渺小,继而产生了矫情似的对尹的心疼或怜悯!”此时他却想起了尹的醒着时的对他而言有完全相反感觉的种种,他甚至感到了愤怒!
“我的愤怒竟然使我更轻……”在他的自语中邃有冷冷的春雨从稀薄的发际线上滑落,凝住了尘埃,定格了时间!
“又因为在瘦西服里,在黑皮鞋里,在被尹否定过又否定过第三次否定过的发型里日复一日……”,他发现自己已经不会思考了。没错,穿着如此严肃整齐的人的确不容易产生思考,包括对思考的思考。
意识到了这一点,意味着就要产生思考了!但是仍在尹的装束里他怎能产生思考呢!
于是,他的头顶继续上演发的逃离赛,飞尘盖在了走掉的发的坐标上,那里终也不生野草般旺盛甚或可怜的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