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

刚满两岁的孩童在母亲的怀中，咧着嘴，指着柳树，“叶，不像绿、的、叶。”

新生的生命，对这世界充满好奇。谁也无法理解的惊讶，——他的眼里，那是多么稀奇。这个世界里，他们出生在白色病床里，被囚禁在白墙中，偶尔，瞧见几眼窗外附着灰沙的行道树，阳台渐渐枯去的叶瓣。他们眼里，绿色是该是那样的。

刚刚启蒙的邻居孩童，指着一页故事书，“姐姐，这是什么呢？”

“地球。”

“上面是…”他睁大眼睛望着我。

“绿的树。”

“绿的。那在哪？”

“就是这里，我们的家。”

“不是，我没见过。”

好奇，孩童的天性。我是那么想告诉他，一切的绿。洗濯他这些年的记忆。绿，——他们眼中，幼稚书封面，被树包裹的地球。

去年，初春。在一条乡径边，新生的禾苗，一大片一大片地嵌在土里。它们如一幅田园风景画，一幅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一边同游的人拿出画笔，忙了一下午。我笑着说，画出了五分相似。他惊讶地看着我，“他们都说没见过那么生机的绿那。”我沉默了。

渐渐地，开始意识到，这个污浊的世界里，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早已随时光的步伐，将绿色，渐渐拉入黑暗。

楼下独居的老人，他同我讲道年轻时，果真一望无际的田野，那时滚在泥土，杂着野草的记忆。他说，与现在，大所不同的绿。

而后，明白。那些的绿，封存在完好的年代，而那些讲着当初的故事的人，渐渐，在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