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精选

说起对鱼的感受来，每人都会有一肚子的故事。有人喜欢钓鱼，有人喜欢河里摸鱼，有的喜欢做鱼，有人喜欢吃鱼。但对于我来说，钓鱼不通，摸鱼不精，做鱼不行，吃鱼嫌腥。

就说钓鱼吧，少年时代，在老家的河里、机井里用简易的鱼竿钓过几次，印象中不曾钓上一条来。工作后，周末余暇，偶尔跟朋友到水库鱼塘垂钓，有时也借朋友的鱼竿甩两下，也不曾钓上一尾来，日晒风吹的，最多也坚持不了十几分钟，就歇杆自娱去了。估算起来，这样的垂钓经历也就总计三五次吧。少年的垂钓是想钓，而不得法，成人的垂钓是无聊的消遣，和内心的不情愿，钓鱼实在是一种折磨，与朋友的对酌才是理所当然的乐趣。

河里摸鱼倒是一项快乐的事。农村的以往，山清水秀，碧草小溪，有水的地方，就有鱼游虾跳。摸鱼是个磨练性子的技术活，常见的便是用两根粗细均匀，刀削的柔软葱白的紫槐树枝，握在左右手里，下河想法把鱼围进石缝或草棵里，顺手抓之。再就是用石灰粉倒入相对封闭的水湾里，立竿见影，马上就可看见药昏的鱼浮上水面而抓之。

还有就是用铁锤震河里的石头，如果有鱼的话，因振动而昏迷，浮出水面轻松抓之。石灰药鱼和震鱼，我没有经历过，摸鱼是常有的事，但收获甚少，我的技术很是一般，我家大哥是个有名的行家里手，他的摸鱼的名声在村里是数的着的，小时候吃了不少鱼，也是得益于大哥的。

吃鱼是各有所偏爱的。小时候大鱼大肉是很少的，能吃到一种叫“烤鱼子”的咸鱼，那就是很享受的佳肴了。记得我的一个发小，小时候一快到麦地里挖野菜，他从家里拿出来一个煎饼，手里还有一块“烤鱼子”，边吃边走，看到他吃鱼的样子，那叫馋煞人，一口煎饼一口鱼，还不时用舌头添那只沾有鱼腥的并不干净的脏手。

我那时很喜欢吃这种鱼，不是常吃，也是节日有客时偶尔吃一顿。河鱼常吃，但没有“烤鱼子”出香。最不爱吃的就是大的淡水鱼如鲤鱼鲫鱼等，大多的海鱼我是不吃的，感觉腥的很。生活条件的提高，最爱吃的便是咸白鳞鱼了，年龄的增长，血压也高了起来，根据医嘱，基本告别吃咸鱼的口福了。

一件正常的买鱼做鱼的经历，基本使我断了吃鱼的念想。家里很少买菜的我，也很少闲逛市菜市场，偶有一次的买鱼，也是十五六年前的事了。好像是孩子放学回家，我到家附近的鱼市场买了一条不到二斤的活鲤鱼，也是唯一一次的买鱼经历。鱼贩把鱼过秤后，朝地把鱼一摔，然后刮掉鱼鳞掏空内脏，用塑料袋装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回家后把鱼放到水池准备洗净动刀烹之。拧开水管，惊恐一幕出现了，鲤鱼遇水忽的又蹦跳起来，已经掏空内脏死去的鲤鱼怎的又“活”了起来?我赶紧拿个水盆盛上水，把鱼放了里面。看见蹦跳着的鱼，瞪着惊恐的红眼睛，嘴唇一动一动的似乎发出求助的哀求，鲤鱼胡子好像挺直起来，目不忍睹的我，放下手中的“屠刀”，逃也似的躲进客厅，等鱼痛苦地从水盆里仰面飘起来，才匆匆动刀下锅，结束了这次恐怖行动。这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如此做鱼，也是最后一次。现在想不起来，那次吃鱼是个啥样的滋味了。反正以后是很少吃鱼了，不管咸鱼鲜鱼还是河鱼海鱼。

不爱吃鱼是否与那次买鱼做鱼的惊恐经历有关呢，走在鱼市或坐在席宴上，凡看到鱼之类，便想到那次鲤鱼的悲情惨状来，食欲的胃口变为空无，后来就鱼腥不闻了。

二0一八年九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