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故旧与“过河拆桥”（《人生琐谈》十五）

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人民的好总理周恩来，在他病重弥留之际，还念念不忘故旧，特意让医务人员叫来罗青长部长，叮嘱不要忘记那些曾为人民做过好事的朋友们。最近放映的大型文献记录片《周恩来》，真实地再现了这历史的动人一幕。它充分体现了我们共产党人尊重历史的博大胸怀和珍重友谊的高尚情操。同历史上和现实生活中那些“过河拆桥”的人形成了鲜明对照。

“过河拆桥”一语，一般是人们用来斥责那些忘恩负义者的，意思就是有了桥你才能过河，桥对你是有恩的；可是你过了河，觉得桥没有用了，就把它拆掉。这也太无情无义了。

中国人民对那些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人，一直是持鄙视态度的。但是，正像一个童话中所说的真理和谬误是一对孪生兄弟一样，你越是鄙视的东西，它越是反复地不断地出现。

春秋时越国的大夫文种，曾帮助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富国强兵，为兴越灭吴立了大功。可是在胜利之后，勾践却听信谗言，赐剑命文种自尽。文种在死时才想起了范蠡对他说过的“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这句话，后悔未能功成身退。这几句话，翻译成白话，意思就是：“过河拆桥”。

历史上，这种“过河拆桥”以至杀戮功臣的事，是不绝于书的。殷纣王杀掉了对他忠心耿耿的比干；吴王夫差杀掉了辅佐他谋得王位并打败楚国的伍子胥；汉高祖刘邦剪除了曾为建立汉室江山做出过重大贡献的开国功臣韩信、彭越、英布等一批异姓王；明太祖朱元璋火烧功臣楼，把一批开国元勋全部烧死；宋太祖赵匡胤还比较文明一些，来了一个“杯酒释兵权”，以高官厚禄为条件，解除了一批将领的领兵权。

历史证明，这种过河拆桥，排斥以至杀戮功臣的做法，对维护他们的统治地位并没有带来多少好处。上面所列各个君王，有的国破身亡、下场凄惨；有的令将士寒心，强国变为弱国；有的导致争权夺利，长期内乱。“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这种伤天害理无情无义的行为，终致失掉人心，其后果当然是罪有应得。

历史上也有珍重情谊，不忘故旧的雄才大略者，他就是唐太宗李世民。李世民在隋末辅佐其父李渊开创唐室江山的斗争中，有赖于尉迟敬德、秦叔宝、程咬金等一批英雄。李世民当政后，不但没有排挤他们，而是专门建立了“凌烟阁”，记载了这些功臣的事迹，图画了他们的英姿，对他们的家属及后代也特谕照顾。李世民甚至“爱屋及乌”，对陪他出生入死，立过战功的六匹骏马也念念不忘，死后在他昭陵墓葬中留下了著名的昭陵六骏石刻。李世民并不是贾宝玉式的情种，而是一个卓越的政治家，他的这些做法同他清明的政治一起，都成了造就中国历史上有名的“贞观之治”的成因之一。

历史，往往是解开现实生活之谜的一把钥匙。现实生活中，也有有一些无情无义者，他们有的众叛亲离，成了孤家寡人；有的得意于一时，但终于登高跌重，为人们所不齿。他们的这种境遇，不是也可以从“过河拆桥”中找出原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