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戏
倾尽流年、也依然白头如新……
有时相识,也只是一恍然的错。
——题记
★入戏
用一整个青春拓一剪侧脸。
制作回忆填补素日的留白。
我把它们一折又一折。
起承转合,
沉静在折子戏的回圜婉转。
一着墨,一小生。恰好我是那不可或缺的看客。
难不成小姐只是那梦中人?可叫小生如何触得?只苦得那昼夜一拨又一波!
(呵呵)先生,我可不是那水中影、镜里娥,我是那活生生(你是那俏盈盈),花间月下曾相逢(曾相逢!),那一支百转柔肠的歌!(呀!果真是小姐!)
原以为花间黄粱一梦呵,老天真真不负我。
愿寻得个白首人,执手呵、定生世、赴泉河!
行行踱踱,影影绰绰,至此再不清清冷冷,踽踽浊浊。
小姐,你定要信我(我信你),小生虽尚未登科,但这双手(嗯,这双手)这双手定要给我们个无风无雨(无风无雨)稳定安和、长长久久、生世白发的窝!
呵呵,可不知那是几尺几丈的窝?
哎呀,小姐可羞煞我也!
几句戏言成全了一个看客的落寞。
才子佳人旁若无人地继续和风和月的吟哦。
降绡彩袖。
衣袂蓝白。
小生呵,你可记得你风月阑珊处的着墨者……
?封城
每个人都是一座城。
我挥毫、却被你无意闯入,我于是锁住城门,首次留住陌生的来者。
拙劣的笑靥是城中仅有的暖色。
然后你也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在一双眸里窥得自己的颜色。
纯墨的眸色更比我的水墨深刻。
我撒下花种,说,届时我们一起看百花烂漫。
你笑一笑。
我便提前领略。
花开那日,天空是你喜欢的蓝。我的城却如初时再无人烟。
我知道是你的离开。
静静看着未开的城门,我突然明白,其实每个人都是一座城。你的城我从未进去,我的城你不曾留恋。
我从来以为你的城里一如我最爱的泼墨山水。
后来才明白以为只是以为。
墨到极致的留白,只是我独自描画的安然。
在我触得你的眸子那刻,我就应当读到。
我在你的眸里看到的我从未被深刻。
城门开合与否,心不在,身便来去如烟。
红颜在秋日开的烂漫,我想起,原来我种的一直是秋彼岸。
自此我的城便湮没在人海。
我一如最初的你,把心锁在城里只身流浪。
在一个热烈的夏日,我却看到你亲自将城门打开。
唇畔深深翘起的弧度同眸中的那个人一般深刻。
我笑一笑。
看不到自己的色彩。
你的红颜是如火的夏。
从不喜如秋般阑珊、水墨画的安和浅淡。
我转入红尘。那一城彼岸如迷般流传。
◎刻骨
我生时,身旁躺着一朵花。美入骨髓。
美至极致便是煞。
它于是被遗弃。当然还有我。
这么多年,它依旧如此的美。
从开始它躺在我身边到如今我拿它把玩。总是盛开如苦涩的笑意。偶尔承住的露珠不知是哪一世哪个人心头的朱砂。
我身旁的人一个个离去。
捧着花,我没有流泪。
没有人告诉我过去的秘密。同样无人知晓的是我的记忆。始于花生。
我又终于是一个人了。
为什么会说又?
花和我都给不了答案。
它如血的颜色被驱逐。仍是和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笑,便选择背驰。
那是一座山。美得像一幅泼墨画。
然后我遇上一双眸,更比水墨深刻。
你笑一笑。
我便觉得好像不曾孤独。
从你伸出手,我们便续上牵绊。
所有人视若禁忌的花,你说很美。刻骨忧伤的美。
我笑了,就好像在说我一样。
你用指尖承住我的泪,血红色的,就像心口的朱砂一样美。你说。
肆意的红好像就要融进你的骨血。
深沉的又像刚刚渗出骨髓。
我说,那是花的泪。
那么,就不要再让它流泪。
你又笑一笑,纯墨的眸子好像从来如此深刻。
那是满天的星子。
你说。
就像迷恋一个人时的眼神。
才不是。
我说。
要不然你的眸子怎么从来像千年的水墨。
呵呵。
你又一笑。
纯色的眸子映着星光,那一刻我只想挥毫泼墨。
我好像没有听到,那一句你说的要待命定。
我说我想画画。
你说,只要想画便不分时刻。
可是我不会。
没有人生来就会。只要那副画早已深刻,你就是最老成的执笔者。
我想画一双眸子,水墨的颜色,初见就种下牵绊,你说这叫不叫深刻?
那是我执笔的时候,你执了她的手。早已深刻的眸子和此刻泛着星光瞳判若两人。
我搁下笔,笑了一笑。执着花转身离开。
哎呀,那不是不祥的彼岸?
无意的呢喃。
哦,原来你是彼岸。
⊙泼墨
风起时,我接住枯叶。
在夕阳里截住夕阳一样的颜色。
我执笔,画上一双眸。然后任它翩跹。
它回去找到了根。
黄土于是埋藏了我的秘密。